; 祁佑心里又气又好笑,甚至还有一点儿委屈。
他这么事事算计,绞尽脑汁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本意是为了让家人过的好,结果现在他们过的更糟了。
祁佑气自己,好端端的搞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吗,非要搞神秘,不就是大男人的虚荣心作怪吗。
结果搞成现在这样,他还多有理似的,其实从头到尾,最理亏的就是他了,要不是他不把话说清楚,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娘她们………
看到那堆衣服,祁佑心里更加难受,突然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本就力气大,这一巴掌又用了十成的力道,一巴掌下去,脸上就是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佑儿!!”
“佑哥……”
“姐夫,哇…呜呜……呜呜……姐夫,不要打自己,好疼的,不要,姐夫……呜呜………”
祁父他们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一人拉他一只手,祁父看到儿子脸上的巴掌印,眼眶顿时就红了,他气恼的拍着儿子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恼了,你大可以发脾气,你打自己干什么,我告诉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打自己,就是大大的不孝。”
“佑儿,娘不给人洗衣服了,你别生气了,你不要气坏了自己,你有什么不痛快,你对着娘来,你看看你这脸,娘只是看一眼,心里就跟针扎似的。”
“佑哥,佑哥,我听娘的,我们不给人洗衣服了,不洗了,不洗了,以后都不洗了……”
苗儿边哭边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伸出指尖想碰碰祁佑的脸,可是还没触及到,她又吓的猛的收回了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跑进了小厨房。
小柱子圈在他怀里,早就吓坏了,两只小手抓着祁佑的衣服,哇哇大哭。
祁佑这会儿也真正冷静下来,看着面前哭泣的老少,也有点懵。
他刚刚做什么了?
嘶,脸好疼。
嗷,他想起来了,他把自己给打了。
艾玛,刚刚气懵了,记忆都差点断片了。
祁佑不后悔自己刚才给自己那一巴掌,打的痛了,才会记住教训,以后才不会再犯。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该怎么温和又不失诚恳的把这件事圆过去。
祁佑心里想过很多,又一一否决,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他把小孩儿抱起来,提着包裹,神情无奈,“我们进屋说。”
“好好好,进屋说。”祁母立刻拉着儿子的手进了屋,现在她可不敢松手,就怕她一松手,这孩子又什么时候给自己一巴掌,她得心痛死。
祁父哼了一声,到底是没反对。
进了堂屋,祁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把怀里的碎银子拿出来丢在桌子上,然后抱着小孩儿坐在条凳上,努了努嘴,“你们自己看。”
祁父祁母互相对视一眼,狐疑的打开了包裹,然后就被里面的衣服首饰晃花了眼。
祁父祁母大惊:“佑儿,这这……”
祁佑一边拍着小孩儿的背,一边给他顺气。
祁佑:“爹,娘,这事说来原也是我不对,之前我不敢肯定最后能不能赚钱,所以没给你们说清楚。”
“我以前总觉得,这个家,只要我能顶起一片天,这个家就可以过得好。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佑儿,你很好了。”祁母忍不住安慰,她的佑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了。
祁佑摇摇头,“不,我还不够好。如果我够好。我就不会只满足于你们的物质生活,而忽略你们的心理。”
家人不是养宠物,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行。
就像这次浆洗衣服的事情,祁父他们觉得只是洗衣服而已,就有两百文钱赚,已经是份很好的活计了。
但在祁佑眼里,这简直就是在压榨免费劳动力,有那个功夫做什么不行。
也是因为如此,他发现他跟祁父他们的眼界的区别之大,犹如天地。
而他眼下的当务之急,不该是一心忙着赚钱,而是该拓宽他爹他们的眼界。
祁佑有种感觉,他这一辈子不会止步于此的,所以现在他该好好拉着家人们一起前进。
不止是物质上,更是心理上。
一个人的旅途太过孤单,这世上最大的幸福就是前路漫漫,有人与你一直并肩同行。
这世上最伟大的爱,不是让你衣食无忧,而是每当我提起一件事,你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哪怕你现在还不够好,但我愿意停下脚步,带着你们缓慢前行,直到有一天,我们站在同一个高度。
祁佑心里有了点想法,恰好这时他瞥到门外少女的身影,声音一扬,“苗儿也进来一道儿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