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易见陈武只守不攻,也不拔剑出鞘,只将长剑挺立而前。手上真气催动,竟将带鞘长剑舞出金玉之声。这股气势令台下的弟子大声叫好。林易得意一笑,睨视四方,享受着众人赞叹的目光,手上剑招如水银泻地,虎虎生风。陈武一脸狼狈,仰仗着轻功卓越,对林易攻来的凌厉剑招避而不接,饶是如此,没多久也已是左支右绌,虽然能躲过林易攻来的剑招,每次也是险之又险。几十招下来,也已是身形疲顿,气喘吁吁,显是真气不够充沛,败象已露。
龚宁望着台上二人,只能替陈武干着急,六师弟入门未久,根基不牢,招式与真气上都不及诸位师兄弟,只有轻功一道,颇有天赋,可是此时面对的是二师叔上智子的亲儿子,自小便入门修行,功力招式都颇有长处,众人本不指望陈武能获胜,甚至他能够凭借轻功坚持这么久,已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林易久攻不下,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若是正面拆解,林易有信心在十招之内就击败对方,可是陈武只在避无可避时搭剑一防,随即又退闪开来,跃出战圈之外。不像是门派内比试修为,倒像是在展示轻功。林易一股无名火起,将长剑向陈武身侧激射而出,封住一侧退路,跟着右手使力,“呛啷”一声拔出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夕阳晚霞倒映其上,鲜艳如血。随即使出一套快攻的剑招,前招未使满,后招已跟至,一招快过一招,身形飘动,虽然依旧追不上陈武,但是剑光如幕,仿佛一堵墙慢慢推向陈武。只等陈武退无可退,便只能认输了。
场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连台下的叫好声都渐渐消失了,陈武满脸是汗,只觉得丹田空虚,双腿也渐感沉重。身形倒退之中撞上一株大树,连忙止住身子,将手中长剑垂立,双手握柄,剑尖向下,行礼认输。将要开口,林易已冲至身前。
“林师……啊!”
“兄”字还未出口,却变为一声惨叫,陈武背靠大树,缓缓滑倒在地,手中长剑一丢,双手扶着右腿,面色苦痛地昏了过去。上德子猛然站起,暴吼道:“林易!你,你竟对同门师弟下此狠手!”
众人惊慌望去,只见陈武一条右腿,竟被齐膝斩断!
林易还剑入鞘,转过身来向上智子看了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笑,垂剑行礼,回道:“刀剑无眼,生死在天,这是他技不如人,也怪不得我。”
上德子怒道:“混帐!以你的眼力,岂是看不出陈武已经将要认输!同门师兄弟比试,何谈生死!”
上善子也站了起来,劝上德子道:“师兄,还是先看看陈武要紧。”
上德子快步走下比武场,陈武人已昏迷,右腿血流如注。上德子点了几处经脉,勉强止住流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捏开陈武紧闭的口唇,将药送了下去。此时东峰一脉一众弟子都围了上来,上德子回头,对身后弟子大喝:“龚宁!钟长信!你俩带陈武回东峰疗伤。其余弟子各回山门!”
龚宁与钟长信上前架起陈武,林琳与八师弟赵峰跟在二人身后。
“六师弟,六师弟你还好吗?你醒醒啊。”林琳一叠声呼唤着陈武,只是陈武依旧双目紧闭,眉头紧皱,面色苦痛不减。
上德子轻声道:“没事,小武他只是伤痛难忍,昏了过去,我已喂了他一颗玉还丹,性命无碍。”
龚宁低声道:“师父,师弟最得意的就是轻功了,没了一条腿,我怕他即便醒来,也,也……”
上德子拍了拍龚宁肩膀,叹了口气,道:“为师知道,小武随时可能醒来,你们先回峰照顾好他。”
随后转过身子,向着殿前立着的上智子和上善子道:“二位师弟同我来议事堂,商议此事刑罚!林天,你也同来。”
龚宁四人带着昏迷的陈武回到东峰,缓缓放倒在床上,取来清水清理伤口。陈武悠悠醒转,两臂用力支撑着想要起身,“啊!”剧烈的疼痛令陈武忍不住哀叫一声,双臂一软,又重重躺倒,龚宁和钟长信连忙看向陈武,想要开口宽慰,却说不出话来。
陈武呆呆地望着屋顶,一言不发。众人围在陈武床前,林琳和钟长信不断与陈武说话,陈武却只是怔怔呆坐着,仿佛听不见众人的话语,也不向周围看上一眼。龚宁在一侧双目含泪,只听门外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师兄。”
龚宁出得门来,却见赵峰将长剑紧握,横在身前,恨恨地道:“六师兄待我情同手足,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去找林易报仇!”
龚宁道:“胡闹!师父师叔们正在商议对林易师兄的刑罚,况且你入门不久,功力低微,无论如何更不是林易师兄的对手。”
赵峰道:“林易是上智最喜欢的小儿子,如何会真的惩罚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龚宁默然不语,赵峰又道:“是,我没用,不过我即便打不过他,我也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就是死在林易剑下,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东峰弟子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孬种!”说着拔剑出鞘,转身便走。
龚宁一把拉住赵峰,夺过手中长剑,低声道:“师弟,你,你好好照顾小武……和琳儿,这个仇,要报也是我去报!”
不等赵峰回话,已展开身形,渡过天桥,绕过议事堂,来到上智子门下所居的北峰。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暴喝响彻北峰:“林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