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将厚厚的灰尘拍落,便一跃身跳到石床上将就着睡了。
哪知待他刚刚跳上石床,一声清脆异响从身下传来。龚宁连忙翻滚下床,用手指敲了敲石床板,又敲了敲地面。
龚宁咧嘴一笑:“天不绝我,这床板竟是空心的,上面尽是灰尘,谁能想来这里瞧上一眼?若不是自己又困又饿,恐怕此时还在别的地方寻找出路,当局者迷啊!这下面一定就是出路,这是闭关修炼的密室,又不是囚牢,岂能没有出口?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父,我可不用困死在这里了。”
龚宁退后一步,真气运转,剑尖猛地点下去。石质床板不似外面的顽石坚硬,一下便被击成粉碎,一股大风从内部爆涌而出,石室内顿时尘土飞扬。龚宁连忙后退两步,只听得碎石“骨碌碌”滚动的声音。
龚宁等尘土散开之后,再去看石床,入眼的是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石阶悠长深远,也不知通向何处,只是这大风“呼呼”在密道内刮着,带给了龚宁无限的希望。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密道的情形,不见什么异常,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密道,龚宁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忽然有一束微弱的亮光闪过,龚宁凝神望去,竟是那只狍子。
黑暗中那只狍子眼睛散发着亮光,瞧了龚宁一眼便信步跑开一段距离,龚宁摇头苦笑,心道:“你把我害得好惨,还想来捉弄我,再和你走怕是又得被困一次。”
那狍子见龚宁竟不追自己,又掉过头来跟在龚宁身后,保持着一小段的距离慢慢跟随。
龚宁猛然回头,那狍子吓得连忙转身逃跑,龚宁哈哈大笑:“哈哈,让你再跟着我,让你再陷害我,吓死你。”说完朝着狍子做了个鬼脸,一副孩童模样。
狍子见龚宁似乎并无伤己之心,自己也没什么危险,又跑了回来跟在龚宁的身后,龚宁几次回头吓它,这狍子也是配合,每次龚宁突然回头大喝一声,狍子必然会转身逃跑,过一会又追上来。
没一会龚宁便见到了出口,外面的山林雪地已经就在眼前,龚宁回头看了一眼狍子,道:“你这坏东西,害人精。若不是我有些功力,非得给你害死,以后要是让我知道有人被你带入这九连山害死,我定会斩了你做汤,嘿嘿。”
龚宁又笑了一声:“傻狍子,和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反正你又听不懂。走了,再也不见!”
龚宁一转身,那狍子扬起头,呜咽一声,奇怪地看了一眼龚宁的背影,转身回洞。
“终于出来喽,我逃出来喽!”龚宁兴奋地大喊,喊完又抓了几把雪塞入口中大嚼吞下,第一次觉得雪的味道也是如此美味,想到此番死里逃生,全凭运气,不禁有些后怕。
出得九连山神秘墓洞,龚宁一时不辨方位,不知此刻身在鼎州还是南宁郡,只知无论何地,该向东走才能回到灵寿郡平潮山。一路翻山越岭,东行数日,这一日依稀可辨身在鹰峰山脉东南,越过此山,大约就是南宁郡界。就在他刚刚攀上一处山崖绝顶之时,一名素衣老者兀然出现在面前,那老者听到身后动静,回头探视,却突然脚下一滑,站立不稳,手中一朵雪莲花也抓之不住,随风飘落。
龚宁一惊,连忙上前抓住那老者手臂。老者脚下四处空蹬,无处着落借力,双手也虚弱难支,这崖壁上冻雪未消,滑得厉害,几经辛苦也爬不上来。
龚宁咬着牙,额头青筋鼓起,左手死死扣住崖边一角,右臂上真气催动,一用力将老者提了上来。
那老者鹤发童颜,身形消瘦,衣着单薄,倒也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小心站好之后,仔细打量了龚宁一番,拱手行个礼道:“老夫韩墨,多谢少侠仗义相救。”
龚宁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气,不过如今天寒地冻,此处又是悬崖峭壁,老先生冒丧生之险,来这里做什么?”
韩墨面色窘迫,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老夫乃是江湖郎中,采药人干犯天险,履临死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死方能有生。数十年来,老夫行走江湖救了无数性命,兴许因此坏了天道平衡,这老天竟降一场大病在我女儿身上,老夫以寻常医术救之不得,只得冒险上山来寻雪莲花为她续命,续得一时便是一时,总好有个盼头,可这雪莲花却……”
龚宁记起刚刚随风飞走的雪莲花,叹道:“这雪莲花虽有续命之效,却不能治本。不知令嫒所得疾病有何症状,在下也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