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茅屋前停下。
老吴勒住马,下马对着龚宁尴尬笑道:“小兄弟,我老伴一个人在家,我先和她知会一声,拿点路上吃的干粮咱们再走,马上就回来。”
龚宁笑道:“没关系,我们在这等着。”
老吴叠声道:“多谢,多谢。”转身进了屋子。这茅屋实在破的很,里面二人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只听屋中一老妪道:“老伴儿,又要走了?”老吴道:“是啊,给我拿点干粮,就去临石镇,明儿不到天黑就回来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外面可还是冷得紧。”
老妪窸窸窣窣收拾了一个包袱递给老吴,站在门前目送着老吴离去。
行了一个多时辰,老吴将马车停在路边,对身后二人道:“小兄弟,我们走了有一半路程了,人困马乏,休息一会再走吧。”从车下取出马槽,装了些草料喂马,走到路边,靠着石头打开包袱,就着朦朦月光,取出一张硬饼就着咸菜就啃了起来。
龚宁连忙上前,取出集市上买的酱肘子递给老吴,道:“大叔,您吃这个吧,我俩也吃不了这么多。”
老吴推开酱肘子,指了指硬饼道:“我吃这个就行,谢谢你啊小兄弟。”
龚宁一把抢过老吴的饼,说道:“这些吃多了咸得紧,跟您换张饼。”说完,张嘴就啃了一口。
这饼又干又硬,龚宁也是费足了功夫才咽下一口,又将饼递给巫央道:“你也觉得咸吧?吃饼就不咸了,来尝尝。”
巫央接过硬饼也大口咬下,和龚宁一样,看上去颇为不易,不过阿央没做声,钦佩地看了老吴一眼。
老吴推辞不过,感激地看着二人,拿起肉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小兄弟真是好人,和掌柜的一样好,只是老叔请不起你们吃什么好的,只能去道观给两位小兄弟祈祈福,求神仙保佑您二位身子康健,长命百岁。”
龚宁心口一疼,知道是体内所中的奇毒发作,当下运起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将胸口凝滞之处化解了,强忍住疼痛苦笑道:“哪里求什么长命百岁,人活一世,能不负天地父母、亲友师长便好。我倒是羡慕大叔夫妻和睦,白头……偕老。”说着想到阔别多日的小师妹,心中不由得一黯。
三人就着凄冷月光吃了些干粮。老吴将手中的酱肘子吃了一小半,又小心翼翼包裹好。
龚宁道:“老叔,怎么不吃了啊?”
老吴道:“小兄弟,不怕你笑话,我和老伴儿命苦,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赶上灾年,只养活下来一个小儿子,小儿子长到十六七岁上,非要上山拜神求仙,我们老两口省吃俭用给送进道观,谁知道他嫌弃真人没有本事,离了道观也离了家,这一转眼都三年多了,说起来,我那儿子跟两位小兄弟可差不多年纪。唉,剩下我老两口无依无靠,又赶上天公不作美,这几年地里收CD只刚刚够饱,要不是掌柜的帮忙让我出来拉车,我和老伴可就要饿死啦,我老伴好多年没吃过肉了,我这留下一半带回去吃。咱们这就赶路吧,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到地方了,两位小兄弟现在车上休息一会,好好睡一觉,等到了地方我喊你们。”
龚宁也只好笑道:“谢谢你啊大叔,那我俩先去睡了。”便与阿央在躺在车上休息。
两个时辰匆匆过去,天蒙蒙发亮时,三人到了临石镇。
老吴带着二人到了临石镇驿站,将二人介绍一番,并吩咐一定要将他们二人安全送到古禹镇。便与二人道别,驾车往青风镇而去。龚宁与老吴道别的时候,从怀中取出钱袋,将剩下的银钱尽数悄悄塞到老吴怀中,看着老吴远去,便换上车再次出发了。
十天后,龚宁再次踏上了古禹镇。此时的古禹镇早已不复往日盛况,人烟稀少,放眼望去,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尽是破旧的房屋店铺,看上去甚至荒凉。
古禹镇一夜之间被屠戮一空,人人都道这里乃是不祥之地,因此肯来这里的人要么就是不怕鬼神杀神,要么就是生活窘破,图个便宜。那车夫到了古禹镇之后便一直眉头紧锁,目光慌张,将二人放下之后毫不停留,驾车便回。龚宁叹了口气摇摇头,舒展了一下疲累的身体,便带着巫央朝着香湖走去。
时隔数月,往日平坦的小路竟又长满了荒草,此时万物凋零,荒草枯立在道旁,有风从湖上吹来,带来馥郁香气,想到四个月前亲手葬了宋师伯,不由得心神恍惚。巫央从未见过此等奇异景象,刚要开口询问,看到龚宁心神不定的模样,便又闭口不言。二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突然道旁长草中蹿出一位老者,拦在二人身前,道:“两位小兄弟看上去不是本地人氏,前面去不得呀,不能再往前走了!”
龚宁回过心神,问道:“怎么了?前面不是香湖么?”
老汉急道:“正是香湖,所以才去不得。这香湖原先倒是一个好去处,只是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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