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勾结,我怕他会对师父不利,我得将这件事情告知我师父。”
阿央道:“魔修还真是无孔不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拉拢的这些人。”
龚宁叹道:“我也不知,人心最是难测。除魔卫道,任道而重远啊!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龚宁起床时阿央已做好了早饭,二人胡乱吃了饭奔着节辅驿站就去了,目的地自然就是平潮山附近的连港镇。
龚宁坐在车上心神不宁,手心渗出细密汗液,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再次回到乾天宗见师父,这是四个月前躺在钟长信背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绝无敢想的。一想到生活了十四年的平潮山就隐隐有些激动不已,又想到东峰众弟子凋零如此,又是一阵凄伤。
龚宁心道:“想必师父也是极为想念我吧,若是知道我丹田被毁,功力反而更上一层楼了会不会很开心呢?可是……若我告诉师父上智子师叔一脉背叛乾天宗,师父他会相信我么?唉!”
阿央见龚宁自寻苦恼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便与他聊起各自的经历,一路上二人像疯子一样,一会沉默一会大笑。
马车渐渐停下,车夫拉开帘子道:“二位客官,连港镇到了。”
龚宁率先跳下马车,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对阿央道:“你先去这间客栈等我吧,你随我上山多有不便,我把事情办完后就来这里与你汇合。”
阿央点点头道:“好,小心点。”
龚宁已顺着连港镇一路疾奔到平潮山脚下。
顺着西峰石道朝上看去,四个月前自己从此处趁夜下山,还被上智子北峰一脉追杀,此刻故地重游,不禁又想起钟长信背着自己从这里下山逃亡的一幕幕,可此时二人已是天人相隔,忍不住仰天嘶吼。
在崖前对着拍岸海水坐了好一会,龚宁心中才舒服一些,渐渐平静下来。
龚宁顺着西峰石道拾阶而上,乾天宗弟子原本就不多,下山次数也少,普通人更是上不得平潮山,因此这条路就显得有些孤寂。龚宁走到半山腰一棵生长在绝壁上的大松树下,突然停了下来,左右环顾一周,没见什么异状,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峭壁旁,笑了一声,竟是朝崖下跳去。
这里虽说只是半山腰,可凭龚宁当下的修为,跳下去可是万难再攀附绝壁而上。虽然在海中勉力求生不难,可要上岸,也不免一番辛苦。传说平潮山是一位修为精深的前辈移山填海而成,若是真有如此高深的修为,想来踏水而行,平步上青天也不是难事。
若真有如此前辈,在他眼里,龚宁大约不过是修为粗浅的修真入门罢了。
龚宁身体才刚刚下落,便被长在崖壁上不知多少年的大树挂住。
龚宁笑着探头下去,只见一个洞口出现在大树下面,洞口不大,又正对着主峰半山腰的峭壁,也仅有挂在这树上,才能看得见此处竟有这洞口。
龚宁双手抓着树枝,轻轻一荡,落在了洞口前的石台上,目光停在洞口左侧的小字上。
“邵阳文大难不死,到此一游。”
“孟笔谈留字。”
下面还密密麻麻刻着他们八个师兄弟的名字,龚宁伸出左手,轻轻摩挲上面的字迹,耳畔不禁回响起当初几个顽童的欢声笑语。
三师兄邵阳文是东峰弟子中最贪玩的一个,这个山洞就是他在游玩中无意发现的,悄悄告诉了师兄弟几人,这个山洞竟是在西峰内部人为开凿而出,有路直通西峰峰顶,几人将此作为隐蔽的下山密道,多次悄悄下山游玩,好几次晚归被上德子抓住,命令看守山门的弟子严守山门,禁止几人下山,可是几人来去的密道,上德子竟是毫无所闻。
现在当龚宁再次回到这密道,想起三师兄对大家描述发现此地的经过,还不由得莞尔一笑。十来年前,小邵阳文在院子里练功时,却不知从哪飞来一只五色蝴蝶在他头顶盘旋不止。邵阳文顽心大起,当即停下修炼,开始追逐这只漂亮的蝴蝶,可蝴蝶灵活得很,邵阳文那时修为不高,从东峰一直追到西峰也没捉到,这蝴蝶倒也怪异,一路盘旋,前后上下,却并不飞远。又从西峰上出了山门,沿着下山石道一路飞舞而下,邵阳文起初是玩心,后来更是卯上了劲,要捉住这逗弄他的怪异蝴蝶。
平日里师兄弟都知道邵阳文贪玩,见邵阳文在捉蝴蝶,料想也没什么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出了山门。
到了山腰,山路不宽,邵阳文一路跟随而下,险险就要得手,那蝴蝶突然飞得高了些,绕过一棵松树,向主峰飞去。
邵阳文心思都在蝴蝶之上,快步绕过松树,根本不顾脚下有无落处,高高跳起,一把将蝴蝶抓在手心。可旋即脚下一空,直直朝山下海水中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