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又欺身而进,手中长剑陡然一闪,贺鸣只觉得眼前一花,右手吃痛,亦是将手中兵器一甩而出,砸到院中,众魔门弟子连忙躲闪。
“轰!”
一阵浓烟扬起,地面上被狼牙棒砸出一个大洞。
一股钻心疼痛传来,贺鸣低下头去,见自己手指竟齐刷刷断了两根,心生惧意,转头便要逃走,竟舍弃了跌坐不起的牛老三。
牛老三躺在屋顶,动弹不得,此刻见贺鸣孤身便逃,哀嚎道:“贺鸣,你个王八蛋,别把老子丢在这!”
可贺鸣哪里肯听他的,小命要紧,身形虽胖,此刻性命不保,倒逃得飞快。
龚宁轻蔑一笑,施展踏雪无痕,三步两步赶上贺鸣。
贺鸣忽然觉得全身冰冷,一股寒气涌入体内,头皮不禁有些发麻,此刻他已到了檐角,只需轻轻一跃便能逃至院中,哪知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后心一凉。
贺鸣肥胖的身子止在屋檐处,双目缓缓失去神采,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扭过头,看向身后如同追命死神的白发少年,略带不甘,苦笑一声,从房檐掉落,摔在院中,瘫作一团,眼见已是气息全无。
那红衣女子无动于衷,身后众魔门弟子也不敢上前,只是看向白发龚宁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畏惧。
牛老三也吓得合不拢嘴,前一刻心里还在责怪贺鸣临阵脱逃,这一刻他心里想的就是该怎么逃。这少年已是动了杀心,再不逃就得和贺鸣去地下做苦命兄弟了。
他连滚带爬地顺着反方向便走,龚宁刚刚杀死胖子,和他还有一段距离,自忖龚宁的速度虽快,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抓到自己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龚宁扭过头,双目冰冷,他没有去追,因为他不需要。
仓促逃跑的牛老三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前方,只要爬至檐角,跳入院中,他便能保住性命,此刻心中只有身后一个煞神一般的龚宁,战战兢兢,手脚并用。
“嗖!”
众人心中一惊。
龚宁目光冰冷,手中长剑笔直飞出,直刺牛老三后腰,与他偷袭阿央那一下一般无二,只是长枪变成了长剑,可威势却更胜。
“啊!”
一声惨叫响彻雪莲峰!
长剑将牛老三钉在了屋顶上,剑身切在他脊椎处,伤及了诸多经脉神经,牛老三身子一软,整个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自己支配。他面色惊恐,却回不过头,身后“踏踏”声轻缓传来,像是死神的战鼓,摄人心魄,敲得他心神不宁。
龚宁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朝他看去,这一片院子中寂静无声,只剩下“踏踏”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牛老三听得清楚,那白发少年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因为脚步声已经消失。
“噌!”
牛老三后腰处一疼,一道猩红的鲜血喷洒而出,他发出一声闷哼,痛苦中带着无上恐惧。
龚宁拎着艳红的长剑,上面还沾着贺鸣和牛老三的血,本就寒冷的天气仿佛变得愈加冰冷,冷到骨子里,凉到心里。
他轻轻一甩,将血液甩落,剑身在牛老三的衣服上蹭了蹭,明亮如镜。
牛老三身子不住颤抖,嗓音沙哑难听,口中还带着血沫:“少侠,饶……我一命,小人服了……小人服……了。”
龚宁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院中不慌不忙的少女,她坐在椅子上镇定得很,眼神淡漠,看不出悲喜。
“我杀她两名大将,她怎么会这般镇定,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招?”龚宁心道。
他转过头,问牛老三:“你怎么伤的阿央,我便怎么伤你,你也不亏,倒是刚才阿央打你一掌,你为何毫发无损?”
牛老三声音极低,气若游离,已是入气少,出气多了。
他说:“我……胸口,胸口有枚……护心镜,是,是……”话声渐低,直至气息全无,去地下与贺鸣作伴去了,一枚印着五个指印的护心镜从他怀中脱落出来,看上去不是凡品,只是已经不能再用了。
“啪啪啪!”红衣女子竟是在下面鼓起掌来。
她站起身,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好俊俏的剑法,不错不错!”
龚宁一窒:“这女子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她的手下却不管不顾,这也就算了,还反倒回头说自己剑法俊俏,难道她脑子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