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会变呢?”想着想着,龚宁忽然放下碗筷,喃喃自语。这是心中执着,有感而发,不自禁轻声说了出来。
众人也陆陆续续放下碗筷,虽然龚宁方才这话声音极低,可众人都听得真切,却是没想到龚宁竟然还想着方才阿央随意的一句话。
徐召巨道:“有些人因为亲朋好友而变,有些人因为权欲财富而变,这时间一成不变之事数年如一之人太少太少,各人改变的理由不尽相同,宁儿,你是在想你的叔父为何要弑兄夺位么?”
龚宁摇摇头,苦恼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上鸿子深深看了一眼龚宁,似乎明白龚宁为何不愿多说一般。
阿央道:“龚宁,徐爷爷说的不对,我刚才也是随口一说,人其实是不会变的。”
龚宁茫然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阿央,似乎希望阿央能说的清楚一些。
阿央点点头,继续道:“我觉得人是不会变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有的变化在我看来都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你我同患难,这一路走来,我知晓你对上智子和你叔父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明白他们为何选择背叛。但是要我说,即便是给了他们想要的,他们还会想要更多,这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
“欲望么?”龚宁口中碎念道。
“是,当年你叔父追杀你一家只是为了篡夺郡主之位,可现在呢?他想要当大虞国的国主,他不是仇恨你父亲,只是自己的野心太大,即便他真的做了大虞国君,这七郡之地又怎能满足得了,北吞涵月,西征南睿,想来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上鸿子悲叹道:“阿央说的不错,虽然你绝口不提上智之事,可我不得不承认上智自小就喜欢算计,正魔决战之时就拉拢过一些人支持他做宗主,我虽是与他一奶同胞,但在大是大非之上我也不能偏袒他。道心要是胜不过人心,那便是得陇望蜀,欲壑难填。即便他做了宗主,怕是还想做天下修真的盟主也说不定。”
徐召巨道:“说得有理,但我还是觉得人是会变的,比如……”说着眼睛看向疯丐。
“前辈不要笑我了。”疯丐现在最怕的就是徐召巨了,好似看他一眼都心有余悸一般:“当年我做了太多荒唐之事,虽然徐前辈能够原谅我,可我永远忘不掉曾经那令人厌恶的自己。”
徐召巨摇摇头,道:“此言差矣,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便是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先不说你叔父是因为长期被你父亲压制而心中生恨,还是天性如此残忍好权,但不可否认的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事情解决。当年我放了疯癫,他现在改过了我便没必要杀他了,但当年我若是杀了他,我也不后悔,因为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痛思己过,变成如今的模样,所以你对付你叔父尽力而为即可,若是苍天非要留他,只能说明他命不该绝,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但若是苍天都认为他该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他如何都逃不掉,只要我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即可,其他的交给老天去烦恼。”
疯丐连忙附和道:“是啊,前辈说的对,龚宁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烦恼之事留给老天。”
灵丰聪慧至极,听了一会心有所感,右手合十道:“随他去,一切随他去。”
龚宁一震,似乎听懂了灵丰的意思,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了,谢谢。”
众人胡乱吃完早饭,又回到房里商量起查探郡主府之事,只是众人对郡主府了解不多,连胡金与袁土二人也不清楚郡主府还有哪些力量,白天也不好贸然闯入,最终决定夜半时分行动。
而在众人商量谋划之时,郡主府内,书房中。
赵公伯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之上,面色如水,不起一丝波澜。良久,轻轻睁开双目,眸子中透着一股冷意,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姜海,进来。”赵公伯淡淡道。
“吱呀……”
门轻轻打开,高大的姜海走到赵公伯面前,行了一礼:“主人有何吩咐?”
赵公伯道:“将红护法和马堂主请来,要恭敬一些,去吧。”姜海点头,应道:“是,主人,小人这就去办。”说完又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一炷香后,姜海站在红莲房外,恭声道:“红护法,您休息得可好?”
房内的红莲眉头一挑,她知道姜海这人和牛老三一样,是个粗人,说话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怎么今日却如此恭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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