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最终还是在深吸一口气之后,鼓起勇气向前走去。他的脚步沉重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可能是太过专注、警惕于前方的动静,他并没有察觉到尾随而来的伟费及几个同门。
没过多久,他就见到了被一劈两半脸上依然兴奋的倒霉修士,一颗表情惊惧到无以复加的人头,以及一个全身染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重伤修士……这触目惊心的可怕场景让温熙不安。
虚弱的几乎已经无法说话的重伤修士,当在看清林心皓的手,就像是忽然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了获救的可能,于是他努力抬头虚弱的蠕动嘴唇,竟真给他发出了焦急细微的求救声。
“救……救我,救我……”听着地上修士的垂死呼救,温熙迟疑了。最终他蹲下身子,帮他止血,又喂给他一些养血补气的丹药,这才起身说道:“这里不比外界,我能做的都做了,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温熙说完抬脚向前走去。可重伤修士却有些不甘心,他吃力的抬头。
温熙走出两步,忽然又停住脚步。这看的那名重伤修士顿时眼前一亮,甚至面露喜色。只听他虚弱的呼救道:“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送到西……”“咚”他的后脑因为力竭磕砸在地上,人更是气喘吁吁的跟那放松休息。温熙攥着细颈瓷质小药瓶,皱眉转身。
他本打算留下这瓶疗伤养血的丹药给他,可是这货得寸进尺的话让他着实有些不高兴。看着地上脱力喘息的重伤修士,温熙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手里的细颈瓷瓶。不过他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将玉瓶放到了重伤修士的身边,同时盯着他忍不住冷冷的说道:“做人要知足,要感恩。”
这话说的重伤修士微微一愣,温熙却是起身离去。可让温熙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眼里却多了怨毒冰冷的光,好像温熙就是他的仇人一样。那架势,如果说他这次大难不死,那么下次见到温熙定要兵戎相见……可能温熙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竟一脸无奈的笑着轻轻摇头。
很快昏暗的走廊里除了渐行渐远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已经看不到温熙的身影了。重伤修士躺在地上,脸上却是切齿的恨意……没多久,走廊里又响起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听上去人还不少。这让重伤修士又一次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这回断然是活下来了。几个人影昏暗中走来。
为首的正是面露憎恨的伟费,他目露凶光神情看起来有些狰狞。而身后是几个跟他服饰相同修士,他们看起来就要紧张许多。当中甚至有人双手紧紧握着带鞘的宝剑挡于胸前,一颗表情紧张不安的脑袋,不时四下张望……那感觉像是周围随时都有可能窜出什么可怕生物一样。
当他们看到那个被一劈两半的修士,看到那颗表情惊恐的人头,看到那个重伤修士时,有人面色一白当时就一猫腰‘哇’的一声吐了……有人一吐,作势有人面色惨白的赶紧捂嘴。要说伟费也是个狠角色,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竟一脸不满的回头,狠狠的瞪了几个同门一眼。
那感觉像是有些鄙视,觉得他们没出息……尽管他脸色有些白,还有些汗。这里环境凶险,他们不但依托宗门做过功课,而且也在这栋宏伟的古建筑中亲眼见到过了。因此他们并没有冒然接近地的,而是在谨慎确认之后,这才壮胆上前。看到重伤修士的期盼眼神,伟费冷笑。
当伟费伸手在重伤修士身上摸索翻找的时候,重伤修士猛然惊醒,他真的急了。恢复了一些力气的他一把抓住伟费,结果换来的却是伟费毫不留情的一踹。这脚力道着实不轻,险些没让他当场昏死过去,原本止血的伤口又一次崩开,鲜红的血液又一次从裂开的伤口流了出来。
此时的重伤修士已经顾不得被伟费搜走的乾坤袋,他是真的慌了。因为他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他真的会死……乾坤袋拿在手里,伟费得意一笑,捎带手还将他身边的那瓶疗伤养血的丹药一并拿了。临了,伟费还不忘一脸冷笑的看了眼地上神情焦急慌乱的重伤修士,这才离开。
眼见伟费在重伤修士身上得了甜头,其余几个同门那叫一仙魔嫉妒恨。于是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瞄向了那具被干脆利落的一劈两半的修士尸体。伟费一干人等再不觉得恐惧、恶心了,壮着胆子围拢到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旁。又一个乾坤袋,里面的东西这次是被几个人瓜分的。
终于几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点满足神色,当然仍然有人心有不甘,觉得郁闷委屈。毕竟乾坤袋里面的东西不可能分的那么均匀,况且这中间还有人仗势欺人……“我这还有东西,你们,你们只要救我……”重伤修士红着眼睛近乎恳求的说道,他心里却是在恨在滴血。
他太天真了,以为这样能够得到伟费一干人的援手,结果换来了的却是异常残酷的严刑逼供……在痛苦的惨叫声中,重伤修士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于是他恶毒的看着这几名在他身上残酷施加酷刑的修士,不惜以自毁根基焚烧气血的方式,让灵力真元暴增……
“轰!”整个走廊似乎都在晃动,成缕成线的尘土纷纷落下。听到这个动静的温熙皱眉回头,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那名重伤修士……他想知道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仅他还有林心皓、其他身处这栋宏伟建筑中的修士,只要离得近的几乎都听到了这声巨响。却少有人去想自爆。
当然大伙可没闲心留意这些动静,短暂的疑惑之后,大家又各自忙着获取机缘寻觅好处去了。尽管及时察觉,伟费一干人还是挂彩的挂彩,腰斩的腰斩,拖走的拖走……场面十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