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对面的素衣公子神情才缓和了些,但语气依然冷淡无比:“不稀罕就丢了,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摇姯点头:“是啊,你当年借我的狐狸裘衣还在我那儿躺着呢。”
在夜里格外清亮的黑眸闪了又闪:“就不该救你,活该让你冻死。”
“嘿嘿,”摇姯死皮赖脸:“我听你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知道我为甚要将顾琉璃从风尘中赎回吗?”
摇姯心都跳到嗓子口,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我可以选择不知道吗?”
苏玉珩白了她一眼,摇姯眼睛作星星状:“为什么呢?”
“我想体会一次,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感受。”
“感受如何?”这不是变态吗,摇姯心想,但不敢说出口。
“还没体会彻底,就发现她其实是喜欢我的,欲擒故纵罢了。”
“是啊,我早就说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摇姯嘴角微微上翘。
小雪花落在摇姯头顶,融化后渗透进发丝,她冷的头皮都发麻,但是不表现出分毫。
“进屋吧,明年…”他有些犹豫。
摇姯也不听他说完,点点头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在门外露了个小脑袋:“明年见。”
白衣公子站在紧闭的门前,数着雪花飘落,数着流年细水。
说来也好笑,摇姯在清风崖呆了整整七年,竟未见过千语依她爹一次。像她这样不受器重的外殿小弟子,也快到要下山的时候了,清风崖养不了那么多无用之人,她也面临着被裁员的风险。
今年年中,久病无医的苏夫人病逝,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摇姯是再也没机会见到了。她去小树林照看双生草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双生草对苏玉珩来说已经无用,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对他而言也是无用了。
他开始慢慢接手苍狼教的大小事宜,那个青涩不知所畏的少年终将成为魔教的接班人。他们俩渐行渐远分道而驰,她只能在别人口中了解他,而他,应该从来都不屑听到她的消息吧。
这期间段浮生回来还过一次钱,仅仅过了两年,五皇子殿下已经是三妻六妾,娇妻满堂了。摇姯提到曾经要娶她的那件事,段浮生撒腿就跑,边跑边说自己家中乱成一锅粥,实在无福消受。
她经常下山去找曾经的十二师兄白桦乔讨银子花,摇姯用他给的银子投资了他的店铺,白桦乔作为商人自然是肉疼的很,但见她这样开心就当玩乐。
落蕊已经抱了第二个孩子,摇姯突然觉得找个老实人嫁了也不错,于是回到清风崖开始清点现钱,收拾细软,下个月冬至后准备下山。
树林里那朵双生草已经黑透,摇姯写了封信给苏玉珩,告诉他双生草已经可以采撷。
有些人,在天上,就终究只能是个梦。哪怕你曾经淋过天上掉落的雨,踩过天上飘零的雪,但你终究不能同他一块在天上,那些恩泽也就只不过是生命中消逝的美好时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