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他去冷家的时候就没带上我!”摇姯嬉皮笑脸,没事逗逗沈绍礼也算是一种消遣。
“今早确实太匆忙,清早怕打扰到小乔姑娘休憩,所以就独自送明心法师去冷家了。”
沈绍礼赶忙解释,面上有些酌急,让摇姯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见摇姯眼睛都咪成一条缝才发现她是玩笑,恼怒又无可奈何,只得伸手去抓她的手,不经意间却抓到她手中那颗小石子。
“会弄脏你的手,扔了吧。”沈绍礼掰开她的手,取出小石子扔在路旁,掏出条丝绸白巾替她小心擦拭。
两个人在路中央,摇姯偏头瞧他的模样,沈绍礼是个自认为是对就会去实施的人,他不会去问自己为何要将小石子拽在手里,不会去考虑自己是否想要这个小石子,他认为的是非黑白,一定就是真的是非黑白吗。又或者,人在江湖,哪有什么黑白之分。
其实摇姯很好奇苏玉珩和冷家千金的八卦,她想了想还是作罢,苏玉珩那样的天之骄子,自然不缺女人,没有顾琉璃也会有其他人代替,这个人可以姓冷,也可以姓赵钱孙李,何须给自己添堵。再者,她也有自己的新生活,旁边是她的新追求,她也可以很幸福。
回到府中,摇姯细细一算,自己已有近半年未给苏玉珩写信,也有好几个月没想起过这个人。原来记忆中再深刻的人也可以淡忘,如今的她听到那个名字只是有些恍惚,却再也没有心悸。
白栎乔近一月未踏足,听雯儿说起是带着孩子去璇玑养病,那孩子未足月就生下,母亲胎中羊水不足导致自小体弱,靠着灵芝参丹挂着口气在那里硬撑到了三岁大。
他们俩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摇姯见到他始终有块石头堵在胸口,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索性,他们俩见面更少了。
这日摇姯用完晚膳后在庭院乘凉,秋日爽朗的凉风吹得人昏昏欲睡。雯儿被摇姯打发去厨房拿夜宵,她坐在摇摇椅上哼着小曲儿。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就这样大赤条条地走进了庭院,摇姯吓得从摇摇椅上坐了起来,虎视眈眈望着前面中年模样的男子。
暗杀多了摇姯早可以根据情况判断所来之人是属于何门何派,魔教派来镇守的人是最后一道防线,极少需要他们出手,但出手必得手。今日隐士就任这名中年男子这样堂皇而来,要么是这人武功深不可测,要么十有八九他就是魔教中人。
她往后稍稍退一步,和中年男子隔着个石桌,桌上还摆着些水果盘子。
“壮士用餐没?”
摇姯将水果盘推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绝对没下毒,不信我可以吃一颗给你瞧瞧。”
“哼,天下没有我闻出不来的毒,何须你试毒。”
中年男人嗓音浑厚,他背对着月光,影子被拉得老长,摇姯突然就觉得心安下来,她抬头打量对面男子。
摇姯不敢造次,此人武功极高,白栎乔派来的死士也不是吃素的,单枪匹马就可以进到内庭,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小丫头最近过的挺滋润,老头我实在是对你好奇得紧。”接着昏黄的月光,摇姯细细打量来人,挺拔直立的身姿在亭中如松如木,温和的面容因为些许褶皱而显得愈发慈祥,但依旧藏不住他俊俏的棱角,依稀能想象到他当年的风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