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跑去吃鸡,又把我名声败掉,我不是亏大了。我现在总算看出来了,你也出门挣钱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拿钱回家,挣得钱都到哪里去了。”“要开黄包车也行,你必须每天交两百块钱到我手,我替你保存着。你要是不敢,就别开了。”
遭到妹妹这么一奚落,穆义敏脸红耳热,看看父母亲,才羞涩地说:“放心吧,我不会乱来。”想了想,穆义敏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行。我每天交两百块钱给你。”
下午听弟弟说,他最多的一天挣了五百多,一般时候一天挣个百来块比较正常点,所以穆义敏心里早改变开黄包车被人瞧不起、没身价初衷,有了开黄包车欲望。但是刚才妹妹要他每天交两百块钱,穆义敏犹豫了。
事实上,穆碧雪更舍不得把黄包车卖掉,毕竟其中有她姐夫的心血,是姐夫手艺的展示。
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这般绝情无义,穆义强感到这世道没亲情了,感到自己在父母亲面前抬不起头了,恼羞成怒从沙发蹦起来,破口大骂:“碧雪,我跟你说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别以为有一栋房子,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我就要靠你活着。别忘了,你读书的时候,我也出过钱。我知道你就怕我用你的钱,早想把我赶出你这房子了。”
穆碧雪也火了,也从凳子上蹦起:“细哥,你说话要良心说。是。我读书的时候,也多亏了你和大哥,这点,我记的。我现在手上有点钱了,我也想拉你和大哥一把,是你自己太自私,是你自己不争气,怪我咯,全怪我咯——”
可是没等穆碧雪的话骂完,穆义强已经夺门而出。
心疼小儿子,又不敢得罪女儿,杜银花两眼泪汪汪的,半埋怨半责备女儿:“碧雪,你就这样不让你细哥开黄包车,要把他赶出这房子,的确是过份了点。”
“我过份?”穆碧雪眼睛冒火:“他一脚踏进这房子里,就要把我的钱全败光,我最好是把房子也给他,他才会满足。我以后嫁人了,这房子仍旧是我自己的,他休想要。”
——我以后嫁人了,这房子仍旧是我自己的,他休想要。穆碧雪这话其实是说给父母亲听。
这时,穆义敏气咻咻地责备母亲:“义强就是被你们宠坏的。自己没本事,却总觉得自己比谁都有本事,天下人就他本事最大。一辆黄包车,他一分钱没出过,装什么派头,要碧雪把新房子的墙挖掉给他作车库。”
想到曾经被女儿赶回乡下,如今小儿子又要被赶出去,穆阿根心头很不是滋味,气呼呼地骂一句:“你们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要说谁。”“碧雪,你现在不让你细哥开黄包车,那他干么,回乡下去种田?”
“他本事大着呢,爱干什么就干么,我管不着。实在没本事,捡破烂去。”穆碧雪心头火着呢,她怎么也没想到细哥会是如此一个无耻的人,居然搬出她读书时他出过钱的事。恐怕他他当初出的钱,还不到她给他一千块的一半吧,他怎么就不想想?
捡破烂?杜银花这下可气上了:“捡破烂这么丢人的事,你也说的出口,都把你细哥当成什么人了。”
“有什么好丢人。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只不过是顺口说出的一句气话,但是穆碧雪这时反倒觉得她细哥那样的人,还真的是只配去捡破烂。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穆阿根心头很烦躁,一边又深怕惹怒了女儿,一边又感到很悲哀,全家人就女儿有出息,其他人全被她踩在脚底下,当父母的都管不倒她,只能看她脸色行事。突然想到什么,穆阿根眼睛一亮,对女儿说:“要不,跟你姐夫说说,叫你姐夫把你细哥弄进他厂里当工人?”
愣了一会,穆碧雪愤怒道:“阿爸,你这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啊!人家姐夫的那是一家生产机械的大公司,你以为是随随便便进呐,没有高中毕业水平,人家根本不会要。再说了,姐夫会愿意把细哥那样的人弄到身边,没事找事的给他丢脸?”“那两天,他一直没有给姐夫好脸色看,连声姐夫都不叫,硬说姐夫是窝囊废,是姐夫害死了姐姐。”
对女儿气到溅血,杜银花怒斥道:“难道你细哥就这么差劲?你姐夫能干,技校毕业了,当初咋也进你姐姐那个烂工厂;你姐夫能干,你姐姐当年会屈死吗?”
“我不跟你争,阿妈,你就当你的小儿子是个大人才,是个宝贝,好好宠着吧!”穆碧雪怒不可遏,没法和父母样说下去了,呼地站起,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