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乱做一团,奴才蹲在墙根处偷摸着听了很久,皇上和太后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叫过来了,但贵妃娘娘的孩子还是......还是没保住。”小程子瞧了一眼顔溪的神色,没有他这般慌张,十分的沉稳,便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了一番,继续道:“贵妃娘娘听说孩子没了,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奴才瞧着太后宫里的公公拿着旨意朝着锦云宫去了,便加快一步的赶在了他前头回来告诉娘娘一声。”
离雪一下子跌到在地,红肿的双眼又落下泪来。
清念挽住了她的胳膊,不顾身份的隐瞒,着急道:“太后是不是来问罪的,姐姐快些逃吧。”
逃?除非她长了翅膀,眼下如何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了,想必太后也会将她追到天涯海角的,更何况,她也是受人迫害才至此的,若是逃了,便更加的说不清楚了,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那个无辜冤死的孩子,她也得讨个公道。
可是眼下,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如何讨?怕是连她自己都要先保不住了。
公公拿着圣旨过来的时候,见着顔溪,并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更无泪流满脸,只瞧着那双坦然自若的眼神,便心下怀疑着,是否真如人们口中所说的心狠毒辣的溪妃娘娘。
黄色的绸布摊开,一字一字清晰的落入了跪地之人的耳朵:“太后懿旨,今日得查,溪妃善妒恶毒,致皇上和贵妃娘娘痛失子嗣,现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钦此。”公公拉长着最后一道音结束了短短几字的宣读,顔溪只跪着并无接旨之意。
善妒?狠毒?呵呵,这些罪名怎可如此轻而易举的加注在她的身上,她最多就是过失之罪,查都不查,便打入了刑部。
那个尚兰柔的父亲一手掌控的刑部。
君夜尘,这是否也是你的意思?
心在一瞬,有些刺痛。
宣旨的老公公见顔溪久久的未作回应,走上前来,叹了一口气,轻道:“娘娘快些接旨罢,奴才还要赶回去复命呢,娘娘若是清白的,皇上和太后想必会还娘娘一个公道的,眼下娘娘还是安稳了些罢。”
公道?太后巴不得现在弄死她才是,她心心念念的皇孙,疼爱至极的侄女,落得了如此的下场,还是她亲眼所见,若不是顾忌着身份和律法在,怕是早亲自上门来将她千刀万剐了。
接过手中的懿旨,将它交到离雪的手中,伸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不止的眼泪,忽而一笑:“傻丫头,别哭了,再哭就难看了。”又在其他二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道:“你们若因为我不在宫中,便偷懒不打扫,回来我定是要惩罚的,另外。”
凑至他们跟前,字字认真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做出任何的举动,若是被我知晓了,日后等我出来,便不会再要你们留在锦云宫,你们该知晓,我最讨要的,就是不听从话的人。”
三个脑袋使劲的点了点头,在顔溪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顔溪身后的侍卫负责押送,却是毕恭毕敬的保持着距离,方才的情形他们也历历在目,这样的场面不像是主子和奴才,倒像是.....家人的离别。
何其的珍贵和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