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所跑的方向是通往哪里,顔溪只是一个劲的跑,似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般不肯让自己停下来,她怕,她怕自己停下来的时候心会疼,她怕自己想起这些被算计好的种种的事情,会替自己可怜,她怕......
直到累得再也没了力气,将自己往地上一扔,靠在一颗碗口粗的树底下使劲的喘着气,随后紧紧的抱着双膝,看不清脸庞,只是双肩一上一下的抽动着。
魑魂一直觉得,这样的女子是不会哭的,之前在路途中遇到的杀手时是那般的坚定,救他性命是是那般的坚强,与主上对抗时又是那般的有勇气,可眼下突然见到她哭得泣不成声,魑魂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从枝头落了下去,轻轻的站在了顔溪的跟前,讷讷的看着将自己蜷成一团的顔溪抽泣的样子。
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顔溪才慢慢的止住了流泪,慢慢的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看到笔直的站在她跟前的魑魂,忧伤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可怜?”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怜,以为那个男人是爱他的,可在她和她的家人遭人暗算陷害之时,他竟只沉寂在与尚兰柔的柔情蜜意之中,她恨他,若不是他无限制的宠爱,怎会让尚兰柔如此的目无章法,嚣张跋扈!
魑魂语塞,沉静了半晌,道:“主上......主上应该是有苦衷的。”
他相信主上不会伤害阁主,否则就不会让他近日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从未见过主上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刚刚的那一巴掌想来就心有余悸,若换做其他人,早就被灭了九族挫骨扬灰了,哪还会任其好端端在坐在这里。
但一时间他也无法揣摩主上的用意,眼下主上又只是让他跟着她,看阁主的意思好像并没有要回去怡安居的样子,他不知道该不该将阁主强行的带回去,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定,这一踌躇,直接踌躇到太阳落山都没拿个主意。
魑魂换了各种不同的姿势站了个遍,最后实在累了,便在稍离了她的树下坐了下来,没了让人揪心的哭泣,此时的顔溪一脸的平静,只是呆若木鸡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处发愣,长久的没换个姿势。
这让一向以定力自居的魑魂也忍不住了,咳了咳,轻声的喊了一声:“阁主。”
顔溪这才回过神来,“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走了呢。”
魑魂一愣,感情他在这里这么久,阁主只当她是个透明人,又觉着她的话恍恍惚惚的不对劲儿,便道:“阁主要不要回去,天色已晚了,再坐下去容易受凉。”
回去?她该回哪儿?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可眼下就连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母亲都没有了,家也没了,除了回怡安居,她还能去哪里,更何况离雪还被她扔在那里,突然有些担心,对君夜尘的那一巴掌,会不会连累到那个丫头。
离雪,清念,还有小程子,眼下都成了她的牵挂,先不说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能不能走掉还有的一说,再者,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一走了之,对清念的那份责任,父亲母亲不在了,这番责任变得沉重了许多,对离雪,小程子的那份疼惜,若牵连了他们,就算她能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是一辈子愧疚的。
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无奈和迷茫当中,之后的路,到底她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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