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空颜记得《陵国志》里记载,慕浮琰和慕浮胥为一母所生,都是彤惠妃之子。如果慕浮胥在世,应该也是这般出尘之姿吧。
“儿臣祝父王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这是儿臣和驸马一齐为父王准备的礼物”。一个端庄稳重的声音打断了司空颜的思绪,她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身着茜素红牡丹晓月宫装的美貌妇人,想必就是长公主慕浮涵,她也是容王慕浮策的亲姐姐。平昌十三年,下嫁礼部侍郎赵诚。
接着贺寿的是慕浮悠,司空颜下意识地看向君欲雪,却见他低头倒着酒,似乎对一切都不甚感兴趣。
慕浮悠送的是一套溢彩画壁琉璃杯盏,虽不是什么贵重之品,平昌君倒也挺喜欢。
最后一个贺寿的是昭和公主慕浮萱。
“萱儿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父王?”大抵所有爹娘对最年幼的孩子都有些偏爱,平昌君也不例外。
慕浮萱闻言调皮一笑,从席位上站起身来,“父皇是陵国之主,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哪里需要萱儿送礼物。”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听说父皇要在宴席上给二姐择婿,萱儿倒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哦?”平昌君身体微微前倾,颇为好奇,“孤倒是挺想知道那人是谁?”
慕浮萱含笑道,“那人便是――”
“还是不劳烦三妹了。”她还没说完,就被慕浮悠急急打断了。慕浮悠起身看向平昌君,撒娇道,“父皇,你是给三妹择婿还是给悠儿择婿呢?”卖乖讨欢心谁不会呢?
平昌君对几个女儿都很喜爱,闻言有些为难地笑道,“萱儿也是好意,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悠儿可有心仪人选?”
慕浮悠缓缓道,“悠儿和父王一样喜欢字画,不知父王可否为悠儿举办一场丹青大赛,夺魁者便是悠儿的驸马。”
那一刻,司空颜清晰地看到君欲雪倒酒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悠儿既然早有打算,那就依悠儿说的办吧。”平昌君对女儿的姻缘并不强求,能寻得如意郎君自然更好,“不如两个月之后,在明泰殿举行丹青大赛,届时孤会亲自帮悠儿择婿。”
“你笑什么?”慕浮越见司空颜突然淡淡地笑了笑,随口问道。
司空颜也不打算隐瞒,“公主以画招婿,而陵国最擅长作画的就是君欲雪了。”
“你看得倒是很清楚,就是不知君欲雪能否明白二妹的心意。”慕浮越端起酒杯,唇角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晚宴渐渐接近尾声,歌舞散去,喧嚣热闹也随之散去,独留下夜的清冷孤寂。
平昌君在宫人的搀扶下回了寝宫,众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殿。
司空颜沉默地跟着慕浮越,正思忖着该不该跟他走,就被人拦住了道路。
“你不能带她走。”是君欲雪。
慕浮越并没有被他的无礼惹恼,只淡淡抬眼,“本王为何不能带她走?”
“因为永宁不是舞姬,她不是可以送来送去的东西。”君欲雪向来看不惯官场的权色交易,更何况这次牺牲的是司空颜。
“那又如何?”慕浮越嘴角攒出微微笑意,却让人莫名感觉寒冷,“本王既然已经向父王要了她,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以后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你——”君欲雪一时语塞,他也无从反驳。皇家的人都是这么霸道无理吗?
司空颜见两人僵持不下,终于下定决心,“我不过是换个住处,没关系的。”她已经打扰他很久了,而且接近慕浮越更容易进出皇宫。
“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回去了意味着什么?”君欲雪看向她,问得平静,这丫头八成又不知道。
司空颜确实不知道舞姬卑贱如妓,她只知道慕浮越可以相信。
倒是一旁的慕浮越幽幽一笑,“青绝公子大可放心,本王绝不强人所难。”
见司空颜没有说话,君欲雪勉强相信了他,“既然如此,希望殿下记住今日说的话。”他又看向司空颜,宛若兄长般嘱咐,“到王府后好好照顾自己,随时都可以到君府找我。”如果慕浮悠是第一个让他懂得男女之情的人,那她便是第一个让他知道男女之间有另一种感情可以无关风月。
“嗯,你也是。”司空颜轻轻点头,他是她来到这个陌生时空的第一个依靠,心中虽有不舍,却还是跟着慕浮越出了承福殿。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