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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依旧趴在奶奶的肩膀上,奶奶坐在单人床的床尾,元元挨着奶奶坐在凳子上,母亲抱着奔奔儿坐在双人床上。
这一觉,他睡得太沉,做了一长串奇奇怪怪的梦,如果不是元元逗弄他,一定还不会醒来。
回想着梦中的场景,他感到又好笑又担心。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时刻担心着这样恐惧着那样,因此都在梦中呈现出来。
梦中秦广王宣判他必须披着蟋蟀外壳还阳这一节,让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化虫体验期结束之后,或许还有其他磕绊,还阳之路并不顺利。究竟还会有什么磕绊,他无从猜想,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让他心里再次产生忧虑。
还好此时作为虫子,元元相当喜欢他,作为人,元元又是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地爱着他。元元的爱将他此时此刻的忧虑心思暂时化为无形。
元元见马小跑动了起来,立刻伸出手示意他跳上去。
马小跑一纵身跳进元元的手心。
元元将他捧近自己的眼前,微笑着感叹:
“蛐蛐儿,你这么通人性,象是一只精灵!”
“唧唧!”马小跑回应。
之后,元元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端详着他,似乎陷入一片沉思。
人与蛐蛐儿,一对相恋者四目对视,这场景令知情者深感怪异又分外动情,令不知情者感觉充满童趣。
马小跑在充满无限温馨的恋人手心里,凝视着恋人那张粉红色的圆脸和出神的眼睛,幸福的暖流淌过他全身的每一处地方。
但是,又一阵饥饿感向马小跑袭来。
按理说此时的马小跑正被深情的爱充盈着,无瑕顾及肚子的叫唤,但是毕竟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饱暖之后才有空闲和力气谈情说爱。
“唧唧吱!”于是他叫到。
“唧唧吱?”元元学着马小跑的叫声略一思索,一时领悟,“奶奶,想是它饿了。”
“厨房中或许没有新鲜菜叶,要不你放它去草丛中吧。”奶奶回答。
元元捧着马小跑,来到大门口的桂花树下,将他放进地圈中。
马小跑一头扎进草丛,急切寻找着嫩嫩的草茎。
此时,马跑跑大声招呼开饭。元元答应着,对着草丛中的马小跑匆匆说一句:
“蛐蛐儿,你慢慢吃。”
随及转身走了。
马小跑好想放弃填肚子,跟随元元返回家人身边去,但是元元根本不给他一同回家的机会。
马小跑转念想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得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依旧埋头啃着草茎。
待吃饱喝足之后,马小跑跳上火砖,张望着家里。没有家人的身影,想是他们还在吃饭。
花花蹲在洗衣台上**板,一定是被蒙达从饭厅里赶出来的。
三只鸡在院坝中东一只西一只寻着食物。
那只大红公鸡一面寻食一路踱向他这边。
卧槽!看来这只瘟神与自己结下了世仇!
马小跑高度紧张地盯着公鸡的一举一动。
蒙达跑出来,“汪汪”叫着将三只鸡驱赶回笼。
蒙达总算帮助主人做了一件正经事!
自从家里养了鸡,每到傍晚,赶鸡进笼就成了蒙达雷打不动的工作,如果它没有外出玩耍的话。
墙外竹林中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叫。
外面随时危机四伏,一旦失去家人的保护,危险随时都可能降临。
马小跑无所事事,一面警惕着天上地下的危险,一面踩着火砖爬动一圈。
这一边的地圈内同样青草林立。不过不见地缝或者地洞,一旦有危险,连一处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
马小跑向院坝中间和天上瞧了瞧,快速跳到对面的地圈上,然后静静地等待家人送元元出门。
不久,元元走在前面,父亲母亲还有嫂嫂抱着奔奔跟在后面相送。奶奶跟出来,元元返身扶上奶奶。
走近桂花树时,元元突然想起马小跑,便问奶奶晚上带不带蛐蛐儿回屋。
奶奶回答说它如果愿意的话就带回去。
元元说虫子当然要回到草丛,怎么可能跟着人回家里呢。她一面说着一面走近地圈。
“唧唧!”马小跑却在对面地圈上叫唤。
元元跑过来,双手将马小跑捧起,回到奶奶身边将马小跑放到奶奶肩上,说到:
“我是将它放在这边的,它却跑到那边了。蛐蛐儿还是回到奶奶身上吧,我要回家了,改天来看你。”
元元的车停在门外竹林里,是一辆红色休闲型两厢轿车,非常漂亮,看样子价格不菲。她完全可以将车开进大门停到院坝中,或许是才考取的驾照,技术不娴熟,不敢过大门。
大家送走了元元,便返回家中。
马小跑突然心生强烈的自卑感,恋人的家能够为她提供优越甚至是奢侈的生活,如果嫁给他,他能为恋人提供什么样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