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时候,听见三妹妹对父亲撒娇道,说我该嫁人了。而那人正是年纪颇大而又有无数房小妾的罗员外,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此事我自有主张”。我便知道即使父亲不会让我嫁给罗员外,但也是动了让我嫁人的念头。我不愿意跟一个素未谋面或者毫无情意的人成亲,否则,我想我会同我娘亲一般不快乐。于是我便趁着机会逃走了,这才有了后来公子救我这事……”
南歌听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早知道林晓蔓必定不是出身农户,也知道她照顾起人来信手拈来,必是经常做这种事,那些同父异母的胞妹如此对她也就罢了,只是没料到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对她置之不顾。而这些日子,她所看到的又是一个如此乐观、体贴人心的女孩子啊,常常笑意暖暖,为她人着想。这样心地善良的姑娘不该如此被对待,也幸亏她没有走弯路,从此自暴自弃,或心理扭曲。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又有些犹豫是否要继续将要说出的话。
林晓蔓见南歌为难的模样,一时激动道:“公子不必为我忧心,也不必担心我父亲的报复,如果真他们寻来,我必定不会连累到公子!”
南歌微皱了眉:“你是我的朋友,我自是护着你的。我南歌也是个明事理重情义的人,怎会因为你的困境而弃你于不顾呢?那我与你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人”又有何不同?”
说罢,又微微放软了语气:“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朋友,我的妹妹,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们一同,在这北齐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到那时已没人能伤害到我们。晓蔓,你要记得,你要足够强大,才能不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你,才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公子……”林晓蔓泣不成声。
“你以后不必叫我公子了。”
林晓蔓错愕不已,瞪着泪眼。刚刚公子不是还说自己可以跟着他么?怎么?难道公子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的隐瞒?
南歌有些惭愧:“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叫我南歌就好,不必再叫公子,我......”
“那怎么行,公子对我又再造之恩,如今仍不嫌弃我的身份,我这辈子自是要服侍公子的......”
“我是女子。”南歌抢过林晓蔓的话。
“我......啊?”林晓蔓张着嘴巴,一时大脑空白。
南歌见林晓蔓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不禁有些好笑,却忍住了,希望这时候坦白还能挽救。
“我是女子。”南歌再强调了一遍。“这就是我想对你坦诚的事,既然我已把你当成朋友,有些事自然不必再瞒着你,也是希望你......”南歌瞟了一眼她震惊不已的小脸,没将那句话说完整,“如今我们都已把各自的身份说明白了,你是去是留仍可再选择,我不强求,日后相见仍是朋友。”
说罢她站起身背对林晓蔓,留时间给她消化。
林晓蔓本是个聪明的人,自知南歌不会骗她,南歌一说她不是男儿身,她立马就信了,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又像堵着些什么,难受的紧。
不过片刻,她已想清楚:“我仍坚持先前的选择,不会变。”一出声,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了一跳。
“公子救过我的性命,对我极好,我也早把公子当成了亲人,怎能因为公子是女儿身就违背良知弃公子而去呢?若真这样做了,我便也瞧不起自己。......公子,请让我继续叫你公子吧。”
南歌扬起嘴角,很想抱抱林晓蔓安慰安慰她,却知这样只会刺激到她。而林晓蔓知道南歌是女子仍唤她为公子,何尝不是对她身份的遮掩?
真是个伶俐的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