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地的越儿,楚服心里骤然一痛,慌忙起身,躲避着他的跪拜。那夜暨越常伦之后,他们既为母子,又为夫妻,可却也母子不似母子,夫妻不似夫妻。此时的跪拜,不管以何种身份,都是为罪孽。
见到此景的燕王,沉声命令道:“越儿,且再请你母后饮药。”
闻言的越,抬起带泪的脸,看着面前惊慌逃避的楚服,跪着走上前,再次将汤药双手奉上,压抑着心中之痛,抬高声音道:“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
“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
“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三声恳请之后,楚服压着心里的痛,端起白玉碗,将那含着他血和泪的汤药一饮而尽。血腥的味道涌入口中,她生生的将它全部咽了下去。
举着空碗,缓步踱到燕王的面前。东窗事已发,此刻的她,似乎不再慌张躲避,满脸的漠然平和。紧凝着她苍白淡漠的脸,燕王眼眸复杂,将那双手奉上的碗接过。
“砰——”
空碗碎裂的声音响彻清寂的夜。中和宫内,燕王挥袖,愤然离去。
秋风四起,冷夜极寒,空庭寂寞。微光下,冷梅花树在墙角映下斑驳枝影,庭中那一汪秋水平静无波。大殿之中,烛光微颤。孤灯下,一个落寞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娘娘,三更天了,早些歇息吧!秋藤低声劝道。
“秋藤,你听,此时的中和宫多清静,大王定是将这宫封了,你看,那大门处都无宫人把守。”
“大王下旨说娘娘产后身子不适,急需静养,便将这中和宫内外的人都撤了去,并非封宫,娘娘言重了。”
“言重?”伏在案前的楚服喃喃的念着这二字,泪水滑落,她在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急需静养只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借口罢了,此时这样清寒的宫殿,跟一座冷宫有何区别?”
“娘娘·········”
“自我戴上那凤冠霞帔时起,便注定是要在这幽深冷寂的宫中度过一生,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何分别?如此一来,眼下犯了这失贞之死罪,对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闻她此言,秋藤方知她此刻已心如死灰,便赶紧劝慰道:“娘娘,且万万不可这么想,您自幼养在宫中,又贵为后宫之主,经年方才诞下小皇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可不能如此作悲,大王乃重情重义之人,定会顾忌到娘娘父家之名,从轻处罚。”
“话虽如此,但我非死不可。”
“为何?”
楚服轻闭双眸,任泪水滑落眼角,方才道:“大王重情,正因如此也恨极了背叛,只有我死了,他才会顾念旧情,放过越儿和寻儿。”
“娘娘。”秋藤跪地轻唤,呜咽之声在这幽冷的宫殿中显得甚是凄凉。
燕平殿中。
长袖怒甩,案上的奏折皆散落一地。班念烈缓步走入殿中,看到此番景象,心下不禁暗叹。遂过去,捡起地上的折子,重新放回案台。
看着扶额蹙眉的燕王,班念烈悠然道:“近日来,大王未曾踏出过燕平宫半步,现下,又见此番景象,不知大王在为何事忧扰?”
“皆是小事,不足为夫子道。”
“非也,大王乃大燕国之主,大事小事皆为国事,又有何足不足道呢?”
“·········”
“大王向来勤于政事,方才却怒摔奏折,此时闭目沉思,眉宇之间略有愁容,这般闷愤隐忍,想必定有心疾,可否告知于微臣?也好让微臣为大王分忧排解。”
闻此言,燕王方睁眼,案前起身,缓步走到殿外。班念烈亦跟了出去,立在殿阶前。深秋时节,满庭的枯枝,毫不凄凉。
“近几日,寡人忧扰之事,乃家事也。”良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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