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罢,思忖片刻,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方问她道:“那问梅苑的守园宫女可是也要调往别处去?”
姜汐姑姑闻言,方展开手中的花名册,细寻此名,翻了几页,方才瞧见那宫女之状,应声道:“现下非梅花盛开之时节,苑内暂不需宫人当值,遂那守园宫女董萼被调到了浣衣局。”
“浣衣局······”他喃声片刻,而后抬声道:“我东寒宫院内正缺一个侍弄花草修竹之人,那宫女曾给梅花剪过枝,想必定能担当此职,且就将她调于东寒宫去罢。”
“诺。”
“有劳姜汐姑姑了。”
言罢,越俯身拜别,方快步出了无竹园,行于宫道之上。
幽深灰暗的宫殿,唯有玉漏之声阵阵作响。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往内阁行去,微光下,那孤影印于地上,行至于内阁之后,瞧见其间懒卧于地上的猫,方将手中所端的那碗羹汤置于地上,供它舔食。
燕王俯身于地,望着猫食羹汤之景,细观其反应,不禁神色渐凝,幽深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之色。
夜下,凉风清徐,高越独坐于殿中执笔作画,笔墨的点缀之间,一个于雪中手执梅花的清秀女子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宛若画中仙子。待一画作罢,他瞧着自个儿笔下的仕女图,眸子沉静,眉宇舒淡,此时,殿下传来脚步声,抬眸之间,只见一位宫女双手奉着一杯茶俯身缓步走了进来,随后,却又于殿阶下停住,只听她道:
“奴婢董萼来给太子殿下奉茶。”
“董萼?”听了此话,越惊声唤道,而后赶忙下入殿中,扶起那个行礼的宫女。果然,出现在眼前的是昔日那张映衬着梅花的笑意嫣然的脸,那清秀的容貌此刻略带清冷寡淡的意味,他不禁心底暗喜,赶忙接过她手中的茶,道:“你既已来宫中,便可好生歇着,都这样晚了,不必来给我送茶。”
“奴婢不用去浣衣局为众位宫人洗衣,能来这东寒宫过些清闲的日子,皆是多亏了殿下,现今,奴婢既然已经搬到了这东寒宫中,当然要先来见见今后需听命的主子了。”董萼笑意清浅,淡笑道。
“你我皆是旧相识,还言什么主子奴婢的?我既已从姜汐姑姑手中将你要了过来,那么今后,你于这东寒宫中便与其他宫人一样,大伙儿一同玩乐,相互照应,不必感到拘束。”言罢,他掀开茶盅,猛饮了几口,而后不禁问道:“这茶水苦中带甘不说,其间还隐约夹杂着一种冷梅的幽香,此茶,你是如何泡的?”
“奴婢冬日于问梅苑守园子时,曾于闲暇之际摘取了不少红梅花蕊,皆置于房中晾干,每每泡茶之时,便习惯了往茶盅里洒些蕊沫,遂,所泡出的茶水便含有梅香。”
“妙极,妙极。”高越听罢,连声称赞道。他回味着口齿间留下的茶香,而后折身行于殿上,将茶盅搁置于案前,冲她道:“如此精细的功夫,难怪泡出来的茶水这样好喝。”
殿下再次传来脚步声,立于案前的高越闻声抬眸,便瞧见了缓步走来的玉菡,此刻,她携着贴身侍女言书端着一碗羹汤行入殿中。觉察有人到此,立于殿下的董萼方转身朝那走来的女子俯身行礼,而后又折身向着殿上的高越,一拜道:
“奴婢先行告退了。”
言罢,她便躬身往殿外退去。于此同时,玉菡侧眸,瞧着那个低眉顺眼的俏丽女子,眸底渐凝,但只一瞬,便又将眸光悄然瞟过,神色如常的行至殿前,朝高越微微一拜道:
“夏日已至,这天儿也有些炎热,人于屋中坐得久了难免会深感疲乏,遂玉菡熬了些银耳莲子羹来给殿下服用。”言罢,她端起那碗羹汤,缓步行至殿上,将其呈于高越的面前。
瞧着眼前如此静娴温良的女子,越接过她手中的羹汤,方轻声问道:“夏日炎热,这可解暑的羹汤玉菡可曾喝?”
“喝过了。”她眉眼含笑,道,“今日玉菡于宫中小厨房熬了一大锅羹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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