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成面力，怒

bsp;“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汪川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说道：“抱歉，我不记得。”中年男子也沉默下来，他第一次停下了手中的餐具，皱着眉头思索着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隐隐觉得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有很重要的意义。

    看着汪川和斋藤，茉儿心知他们都已经失去记忆，很难在巧合下回想起关于图腾的信息。但自己有无尽的时间，即便汪川和斋藤在这里度过一生，第三层梦境的柯布也才刚刚进入混沌，还没从海滩上站起身子。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于是将汪川扔到斋藤的古堡后，她就立刻消失了。

    汪川从此在斋藤的城堡里住了下来。

    斋藤对周围的人很冷淡，以至于虽然众多的保镖和侍从在城堡内维持他的生活，但他除了发布命令以外，从来不与城堡里任何一个人聊天，这些人也从来不会相互交谈，除了执行斋藤的命令以外，就是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言不发。

    只有汪川来了以后，斋藤才有了一个人可以和自己交流。虽然斋藤自出生就在这个城堡里，从来没出去过，也没想过出去，但他有很多藏书，阅历丰富，而汪川更是有着九千多年的轮回，虽然对他而言这些记忆已经没有岁月的沧桑和漫长形成的那种味道，但两人在一起聊天，也不会没有话题。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斋藤和汪川在城堡里平淡地生活着，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一道道皱纹。汪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老去，显得很平淡，只有斋藤会时而嗟叹，年轻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他经常和汪川提起，他曾经和某个人说过，要一起重新做回年轻人。

    他一直在找那个人。

    而汪川也很沉默。斋藤说的那个人，让他也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自己也在等那个人，虽然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但自己确实在等他。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春秋数十转，两人已是暮年。

    “老了，老了，我以前可以一口气喝掉这半杯红酒。”斋藤的脸上已经刻满了皱纹，头顶稀疏的头发已经不剩下几根。他和汪川两人坐在那个餐厅里，依旧是那张豪华的餐桌，两份食物，两个人边吃边慢慢说着话。

    听了斋藤的叹息，汪川笑了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满是褶皱的花，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他的头发还在，但已经满是苍白。

    “来，干杯。”汪川拿起红酒，手微微有些颤抖，斋藤有些粗厉地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两只颤颤巍巍，布满褐斑的手碰到了一起。

    “叮——”

    汪川的手突然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不少的红酒从杯子里洒出来，他无奈地笑了笑：“真的老了，再这样下去，要用吸管喝酒了。”一边自嘲，他一边拿起餐巾，擦拭着衣服上的酒渍。他没有注意到，看着他擦拭酒渍的动作，斋藤的神色突然变得很迷茫，似乎在回想什么遥远的记忆。良久，汪川擦完酒渍，抬起头的时候，斋藤突然说道：“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汪川有些奇怪。

    “在你的上衣口袋里。”斋藤慢慢地说道。眼中满是奇异的光芒。汪川也愣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上衣口袋里装了什么，但斋藤这么一说，他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触动了一下。

    缓缓地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汪川摸索着，又缓缓地把手拿出来，看着口袋里的东西，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那是一个小小的陀螺。

    虚无中，红裙金发的女子目光蓦然一闪，激动地神色立刻从她眼中闪过。他毫不迟疑地抬起手，从汪川手中的陀螺上一拿。一个陀螺的虚影被她拿在手里，汪川和斋藤都没有任何感觉，自然也看不到茉儿的身影。

    拿着那个陀螺，茉儿的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激动，悲伤，愤怒，解脱，坚定。种种表情不一而足，她握着那枚陀螺，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费雪的混沌中。潜意识的海岸。

    柯布的身体在海水中若隐若现……

    原剧情中，本来是亚莉雅德跟随柯布进入混沌拯救费雪，但因为汪川几人的加入，亚莉雅德没有跟随众人进入梦境，导致柯布只能自己来拯救费雪。在海水中趴了好一会，逐渐恢复意识的柯布看着眼前破败的城市废墟，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

    对于柯布这样从混沌中走出来过的人来说，他们不会被混沌抹除现实的记忆，他们能清晰地分辨现实和混沌，而对于汪川那种第一次进入混沌的人来说，失去记忆是其次，即便恢复了记忆，但那种记忆就好像一个人在现实中做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梦。

    谁会为了一个梦而在现实中自杀，期待自己在梦中醒来呢？

    这就是混沌的恐怖了，即便恢复了记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梦冒险自杀，最终只能在混沌中老去。在混沌中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但如果是带着那种相信会回到现实，或者相信会去到梦境的信念，自己选择死亡，就可以从混沌中醒来。

    这就是柯布在影片最后能救回斋藤的原因，也是汪川布局的最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