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影重重（二）

    严格来说，应该是“复楚”，想当年那个中二的青葱年代……立志成为像楚轩一样的智者的汪川，曾一再向几个兄弟们强调，要叫我复楚！

    ……

    转眼过了这么多年，当初那个玩笑一样的外号早就不了了之了，再说外号这种东西，哪有自己起一个逼着别人的叫的？虽然几个哥们儿都愿意配合自己，但若是在日常生活中，这种奇葩的外号还是叫不出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连汪川自己也忘了这茬了……

    至于此时想起来，纯粹是巧合罢了。华国的文化氛围下，确实有一部分觉得直呼其名是极其生分的表现，不管在家里、职场上或者交际圈里，但凡有心想跟对方搞好关系，都绝不喊人家的大名，就算硬编也要编出个“亲近”一些的称呼来才安心……黄小楠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而且还是那种社会经历还不足的孩子，不然也不会硬憋出一句“大哥”这么尴尬的称呼来……

    是以汪川就把这个突然从他记忆深处蹦出来的外号扔给了她，至于叫着别不别扭就不管他的事了……总不能老是把精力放在这些地方。

    汪川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房间，右手已经按在了耳边的光脑上，瞬间无数的细节信息被他捕捉、分析着，他试图找出咒怨可能留在这里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咒怨根本不会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事物造成任何影响，总之汪川在观察了半天后，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此时外面的天色也完全黑下来，宅院旁边斑驳的树影也清晰地映在了玻璃窗上，微微摇摆着，像是隐藏着什么的样子。

    黄小楠待在汪川身边，不敢有什么动作也不敢说什么话，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找到了自己之前脱下来叠放整齐的衣服。她拿起来衣服翻了翻，终于找到了她身上也携带着的驱鬼符咒、手枪和灵类子弹。

    感觉到黄小楠碰了碰自己的胳膊，汪川回头一看，却发现她手里拿着驱鬼符咒、手枪和灵类子弹，顿时心下一喜，随即又想起来既然周围的环境已经没什么线索了，自然该问问黄小楠了，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在这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听了汪川的问话，黄小楠有些怯怯地说：“我也不太清楚……你昏倒以后，祁大哥就背着你领着大家往广场去了……但是我在那之前就失去意识了，可能，可能……”想到那个恐怖的可能性，黄小楠身体有些发抖，脸上更是泛起异样的苍白。

    汪川叹了口气，有些失望，虽然黄小楠没有被咒怨杀死这件事令他很费解，但这显然不是自己现在能探明原因的事情……

    “黄小楠，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汪川突然沉声道。

    黄小楠愣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我……”

    没等她开始泫然欲泣，汪川就立刻说道：“第一，你被咒怨掳走，昏迷之后醒来，发现身边突然出现另一个人，这种时候你不应该第一时间相信我，万一我是咒怨伪装的呢？”

    黄小楠张了张嘴，汪川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下去。

    “第二，这个错误不是你个人犯的……在我昏迷之后，明知道咒怨可能继续攻击你们，但你们这些新人却没有听从我的劝告保持交流，我想你当时也只是默默地赶路吧？虽然我不知道咒怨是如何把你掉包的，但如果大家都有一定的注意力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这种被掉包的机会肯定会小很多，咒怨还不可能强大到那种程度。”

    “想要活下去，就多想想这些事情吧！一味想依靠别人的保护，出卖自己的价值，永远无法在这个世界里真正活下去，活出精彩……生命永远是属于你自己的，不管选择生还是选择死，不管选择衣冠禽兽还是赤足点地，你要实现它的意义。”

    说完，汪川也不理陷入复杂与沉默中的黄小楠，把灵类子弹弹夹推入手枪，上膛，然后谨慎地向着楼梯靠近过去。

    虽然对于一栋鬼屋来讲，大部分人的直接想法应该是从最近的窗户逃出去，毕竟已经知道这是一栋鬼屋了，就算从二楼跳下去会摔疼，也绝不想穿过整栋屋子，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的。

    然而汪川却不这么想，一来他现在的状态，足够他再使用一次成面力了，只是破墙而出的话简单异常，倒是不着急逃出去，再者说……咒怨抓了他和黄小楠不杀这一点很奇怪，伽椰子虽然喜欢吓唬被害者，但从来没有过抓住再戏弄好一会却不杀情况，一般抓了人就直接杀了……而且汪川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遭到了咒怨的特别关照，连昏迷了都不被放过……

    他刚靠近楼梯没几步，忽然，楼下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嗒嗒的声音像是木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压在人心头，与人的心跳隐隐合拍，压迫心慌的感觉顿时传来。汪川皱了皱眉，没有抬枪瞄准楼梯口。这脚步声只是响了几下就消失了。一片寂静中，压抑的气氛更加浓郁，忽然一阵噔噔噔地切菜声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菜入油锅的刺啦刺啦的声音，下意识的，汪川就觉得该是饭勺炒菜的声音了。

    然而楼下传来的，却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抠过，紧接着，竟有一阵小女孩咯咯咯的笑声夹杂在其中，那天真烂漫的笑声，丝毫不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丑陋恐怖的鬼——然而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早就被这些异响吓坏的黄小楠此刻紧紧跟在汪川身后，不敢贴在他身上，却又不敢离得太远。她想起了汪川刚才跟她说的话，应该保持交流，保持两人之间的注意力有一部分放在对方身上，否则自己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跟鬼魂待在一块了。

    可是有什么可交流的呢？黄小楠虽然不算内向，但骤然处在如此危险陌生的环境下，她一个小女孩真的没那么宽的心去找话题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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