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遥远的虚空

他周身一震，混沌的气息顿时萦绕在他身边，那足以震动虚空的气势，瞬间将凯瑞甘的注意力从那个呆萌的混沌体上转移回来。

    “来吧！再和我大战三百回合！”郑吒大声吼道。

    “队长威武！金枪不倒！”程啸怪叫道……

    “……”

    不理那一边再次混乱起来，似乎要湮灭虚空的战场，楚轩看着眼前的混沌体——看着汪川，平静地说道：“五分钟的时间，你有一个问题的机会，然后你只需听我说，最后我会再给你一个问题的机会。今天的事情，你不会有任何记忆。”

    “我怎么了？”这是汪川的第一个问题，当他想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楚轩的脑海中就自然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这些声音旁人听不到，即便汪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如同本能。

    “你因为动用了超越允许范围的成面力，所以被抹杀了。”楚轩说道。一个问题答完，他也不给汪川继续打蛇随杆上的机会，毫不停滞地说道：“不用惊讶，这段记忆是我在靳猹苏醒之前植入的。防备他的手段你比我更擅长，这样的手段我还有两次，你应该至少有一次，接下来我说的话，全部是基于靳猹与我交易内容所分析得到的，第一……”

    “……最后，在你联络我之前，所有布局永远不会开始，你有充分的时间，但我可能没有，其中的风险需要你自行承担。”

    说完，楚轩没有任何情绪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是谁？”

    楚轩看着汪川，不，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混沌体，默默地抬起左手，轻轻按在了眼镜的边缘，右手凌空抬起，在虚空中随意画出了一道道玄奥晦涩的符文。

    这些符文甫一出现，便在虚空中剧烈的颤抖起来，其中蕴含的磅礴之力，就算是在大战之中的郑吒和凯瑞甘也不由自主地张望过来。

    一笔，一笔，无数晦涩难明的符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复杂的符象，这个符象渐渐散发出一种极为疯狂和混乱的排斥力，以至于整个符象所存在的虚空区域，都开始碎裂成纯黑与纯白交织的裂纹和沟壑。汪川的混沌体看着楚轩一言不发地勾勒着这个符文，他没有动，也没有出手，而是死死地“盯”着这个符文，直到楚轩完成了这个符文的最后一笔，他整个人似乎骤然苍老了无数倍，搭在眼镜上的一只手骤然垂下，身体向后倾倒，在他倒地的最后一瞬，他画符的那只手在整个巨大的符象上轻轻一推。

    于是天地间一片苍白与墨黑……无声无光，无宇无宙。

    祁岩和龚庆山赶到舟山路的时候，几乎是连恐吓带威逼地从附近居民嘴里得到了61号的具体位置，那是一个废弃的三层门店，曾经是做花卉生意的，如今已经没人了……当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二楼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汪川静静地躺在地板上，与他之前昏迷的样子一模一样。

    龚庆山连忙在他身边蹲下，伸手试了试他的呼吸，又在身上几处关键的动脉反复确认了他的心跳。

    “没死——”龚庆山长长呼出一口气。祁岩同样是松了口气，立刻说道：“走吧，我们立刻带他回去！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钟宁那边让岱山跑了，咱们俩就大条了。”

    然而，就在龚庆山背起汪川，祁岩转身想要从门口出去的时候，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间出现在门口，那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小男孩，身上的皮肤青白一片，根本就是死人的颜色！死寂的双眼紧紧盯着龚庆山背上的汪川，周身散发出无比阴冷诡异的气息。

    祁岩的脸色骤然一白，这个诡异男孩的突然出现，的确将他吓了一跳，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在咒怨的世界里，这个形象的诡异男孩，除了伽椰子的儿子佐伯俊雄外，不做第二人想。想来这个小鬼孩虽然一直和妈妈一起行动，但事实上也是个独立的咒怨体，并没有被汪川杀死。

    意识到这一点，祁岩立刻紧张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从举起手中的自动手枪，大声喊道：“小心！小咒怨来了！”

    龚庆山同样看到了门口那个小男孩，他的脊背也是一阵发凉，虽然那鬼魂显得很是瘦小无力，但谁也不敢轻视一个咒怨的杀机啊！

    祁岩没有犹豫，自动手枪刚举起就扣动了扳机，然而佐伯俊雄的身影早在他扣动扳机之前就消失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祁岩暗叫不好，头也不回地向着身后一阵扫射。

    “打中了——草，你打我干嘛！”

    眼看着小咒怨突然出现在祁岩身后，而祁岩却似乎先知先觉般，还没转身就反手向后开枪，击中了咒怨的场景，龚庆山刚刚惊喜地大叫一声“打中了”，便感觉手臂上突然火辣辣的一阵疼痛——毕竟祁岩是扫射，虽然刻意避开了龚庆山所在位置，但也有一颗流弹是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去的，那火辣辣的感觉令龚庆山心里一阵骂娘。

    不过骂娘归骂娘，既然小咒怨暂时被打退了，这两人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被咒怨纠缠，立刻就下楼向着寻真者们聚集的咖啡厅跑去。只要和众人汇合了就没事了。比祁岩的身体素质好得多的龚庆山一路背着汪川的身体，也不做声，就是吭哧吭哧地使出浑身解数跟着祁岩向着来时的咖啡厅跑回去。

    转过一个街角，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前方的祁岩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停了！”龚庆山一个急刹车，身上背负的巨大重量令他脚下一个趔趄：“卧槽你怎么不跑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祁岩说道。他突然转过身，脸上露出常人绝对不该有的诡异阴森的笑容。

    “就是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