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离死别,长叹惋
想到了小妹,想到了娘亲,想到了自己的梦想,想起了夕阳下的血,想到了那柄黑色的刀断裂了,想起了那把雪白的剑,青年夏何想起了很多。
世间有很多人想知道,人们生命垂危时,看见死神的下摆时会想起什么。
曾经以为人死不过灯灭,不过云散,不管是灯,亦或是云,都不会在消失前想到什么,不过会怨恨掐灭灯的人,吹散云的风。死前只有怨,怨时间的不公,怨仇人的心狠,怨这世间所有,然后死去,带着怨念投生,故人生而有罪,彼时怨的罪。
曾经以为人死不过闭眼,闭嘴,关闭了与世间的一切关联,不因尘世悲喜而悲喜,不因俗世不公而怨恨,仿若超脱,不过是皮囊的凋亡。世界的存在因我而存在,等我烟消云散,这花花世间也随我化作森森白骨废墟。
曾经以为人死不过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开始,开始于另一段的旅行,彳亍在另一条的漫漫长路,结束是为了开始,所以死亡也是为了活着,只需要一碗汤,一杯茶,就能忘记所有,忘记前尘,以另一个身份懵懂而坚强的活下去。
夏何不是怨天恨地的怨妇,他天生就是天才,他阳光自信的活过了二十多年,他品尝过世间的甘甜,所以他不会怨,他忘记了怨,哪怕死在别人刀下,哪怕死于非命。
夏何自信却不自傲,他虽然认为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属于自己,但他不奢求,所有的星因为他的存在而消了颜色,他认为自己的死很重要,却也不重要,重要是对人,不重要是对所有人。
夏何同样不会欢喜,没有即将踏入另一段人生的欢喜,自然也不会对离开的世界毫无眷恋。
夏何是天才,但死亡面前没有天才,他像每一个人死前一样,都会想一些事,一些与世界无关,只与自己相关的事。
我死了,妹妹该怎么办,她该有多伤心?还有娘亲,谁会去救她?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只能想一想,等一等,等一个人,希望在死之前能够等到。
夏何安静的在等死,殷槐安静的等着夏何死,等了片刻,殷槐还没有看见夏何死,想去看看,看看他怎么还没死?
夏何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视线里只有一片血红,但他尝试让自己多活一会儿,看能不能等到那个见死不救的家伙,于是全身泛起了蓝光,这种蓝是属于大海的蓝,蓝的深邃,只是蓝中透着死气。
院里吹了一道风,不是某位厉害的大将军到了院里讨碗茶河,只是躺在血泊里的青年想要冲洗掉院里的血迹。
风吹来了一朵云。
云很小,很蓝,就像青年身上的蓝,或者说是青年身上的蓝光飘了起来,结成了云。
有了云,就会下雨,院里下了好大一场雨。
雨水浇湿了半老槐树,槐树抽出新芽。雨水浇湿了坑洼泥土,泥土黝黑,褪去了几点残雪。雨水浇湿了坍塌的土石,土石洗去灰尘,漏出了原本的模样。
雨水浇湿了躺在血泊里的青年,青年的脸更加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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