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来了,快出来吧。”他朝着漆黑的夜空大声喊道。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动作轻柔,慢慢的扶起倒地的玉淑让她靠墙而坐,之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金鹏师弟,好久不见。”
“是啊,君山师兄。我可是日夜盼着与你们相见呢。”金鹏环顾四周:“只是没想到师兄躲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可让师弟好找啊。”
沈君山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金鹏:“哦?不知师弟找我所为何事?”
金鹏顿时心中火起,他愤怒的看着沈君山:“所为何事?”他抓起空空的衣袖说道:“就为这,报我当年断臂之仇。”
沈君山哈哈笑道:“那金鹏师弟还不快快动手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只见那金鹏身体前倾右脚跺地直直地窜了出去,右手从身后抽出白龙刀朝着沈君山砍去,这一招犹如猛虎扑食一般速度极快,沈君山不敢大意身体就地一滚便闪到金鹏身后。
金鹏一刀劈空迅速转身,此时沈君山已从地上捡起那把青云剑。
“叮……”刀剑相碰,火星四溅,随后二人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
大雪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老天想让这圣洁的白雪来掩盖住这片大地所有的肮脏与黑暗,此时几滴血落在了地上,在白雪的衬托下这几滴红显得格外的鲜艳与刺眼。
“一滴…两滴…”血不断地向下流淌,慢慢地在地下聚集一滩,由温热逐渐变得冰冷。
沈君山手捂着左侧的肩膀,血液还在不断地从手指间渗出,身前的青云剑已经断为两截。剑柄掉落在地上,剑身却深深插进门旁的土墙里,金鹏则单膝跪地,右手扶着白龙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二人皆都闭口不言,但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对方。
金鹏嘴角上扬轻轻一笑,随手将刀用力插进雪地里,他站起身右手低垂,双眼紧闭,五指弯曲暗自用力,霎时间,一团团黑雾在他手中翻腾,慢慢的越来越大,最终将他全身笼罩,周围的雪花不管是天上的,地下的全部都随着黑雾旋转。
沈君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不断旋转的雪花,口中喃喃自语道:“黑…黑沙掌?”
金鹏猛然睁开双眼,他的头高高昂起,手臂弯曲向上,用力攥紧拳头“啊……”伴随着一声吼叫金鹏箭一般的从黑雾中窜了出去。
沈君山早已暗暗运气预防他突然攻击,金鹏空中用力挥出一掌,一道黑光急速朝沈君山而去,沈君山不敢大意脚一蹬地朝身侧闪去,那道黑光直直的撞在墙上,顿时泥土飞溅,一道深深的土坑赫然在目。
沈君山暗自心惊:“这黑沙掌果然厉害!”
没等他站稳对面几道黑光又冲他飞来,他右脚跺地一跃而起轻盈的落在屋顶上,“噗噗…”几道黑光结实的打在地面。
沈君山看准时机一个前空翻落在金鹏身后挥掌便打,谁料金鹏移形换影一般从眼前消失,沈君山此时大惊急忙转身但为时已晚,一道黑光将他直接撞飞出去。
金鹏看着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与此同时一团团黑雾在他手掌之间慢慢升起,他低声说道:“永别了,师兄!”话音刚落“嗖…”的一道强劲黑光直射出去,沈君山已无力抵挡,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
他脑袋低垂,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倒下,嘴角的鲜血不断地流淌下来,一把断剑露在胸前正在往下滴血。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房里传来,金鹏皱了皱眉头提刀走了进去,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上还浮现出一丝微笑,但这笑容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同情沈君山的孩子?”想完之后他不在犹豫举起手中白龙刀狠狠地朝下劈去。
锋利的刀刃几乎贴在孩子的脖子上,金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将刀回收入鞘,伸手便将孩子抱了起来,此时一块玉佩从孩子身下掉落,他弯腰拾起,晶莹的玉佩上刻着两个娟秀小字。
“瑶儿!”金鹏轻声念着。
他将孩子用布裹好系在身前转身走出门去,走到院门的时候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角,玉淑的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怀里的孩子,金鹏看着满脸泪痕的师姐心中已有些许不忍,随后便将孩子放进玉淑怀中。
玉淑抱着孩子满眼的柔情似水,她轻轻的拍打,一只手在孩子脸上不断的抚摸着,过了一会儿金鹏抱起孩子从新系回身前,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随手抽出白龙刀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衣箱慢慢的被掀起一条缝隙,一双小小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屋内,四周的一切都静的可怕只有被风吹起的窗户纸发着“哗哗…”的声响。
男孩慢慢的从衣箱内爬出来,房屋内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散落一地,他走进院子身旁的父亲直直的站在那里早已没了生息,身前的母亲上身依旧靠在墙上,而她的头颅却滚落在一旁已经被一层薄薄的白雪所覆盖。
男孩没有哭泣,甚至是面无表情,他猛然冲出门外白白的街道上此时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道深深地马蹄印一直向北延伸,男孩静静的看着这条印记,过了很久他都一动不动,直到他身上落满白雪,直到那条印记被雪给覆盖。
他突然冲进院落拿起地上的一截剑柄疯狂的在地上挖着,天寒地冻,土地早已像石头一样坚硬。
男孩从黑夜一直挖到次日晌午,他吃力的将爹娘的尸体拖进土坑中,轻轻的将土盖在爹娘身上,这一切做完他把一块木板狠狠地插进坟前,男孩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许久之后,他擦干眼泪起身向屋里走去,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新衣,他走出院外轻轻的将门上锁。
雪白的天地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握着一把祥云剑一路向北而去,他不知道那人的模样,只记得那夺命的声音。
“叮铃…叮铃…”
冬日略带温暖的阳光刺破厚厚的云层照射着院落里的一块木板,那木板之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爹、沈君山。
娘、唐玉淑之墓。
孩儿,沈临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