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遗憾

    在幻境里没有莫子宁，钱妙音心里喜欢的，也只有莫子航，先不说莫子航之前的人品怎么样，颜值绝对上线，而钱妙音能对莫子航一见钟情，自然也是看脸的人。如今没有身份在其中阻挡，两人又是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莫子航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钱妙音身上，结果不用想都知道。

    两人一同学习，莫子航每天都带着钱妙音锻炼身体，这里的钱妙音凭自身能力进入贵族学校，学习成绩自然不会太差，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钱妙音本就是喜欢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即便防备心重的钱妙音，最终还是习惯了莫子航的存在，也习惯了自己是他女人的身份。

    两人一起考上了国防大，甚至是人人艳羡的模范情侣。莫子航感觉的到，钱妙音对他的喜欢和莫子宁根本没法比，他们之间更多的只是习惯，但是即便这样的习惯，莫子航也很满足了，满足到明知道这是幻境，他也想就这样沉沦下去。

    文姜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莫子航自己不想出来了，他现在每天除了训练和任务，全副心神都在陪伴钱妙音身上，都是美人乡，英雄冢，这话不管到哪都是一样的。

    两人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毕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结婚，这一天终于到了，牵着身着美丽婚纱的钱妙音，莫子航眼睛都红了，当他把戒指带到钱妙音手上的时候，莫子航紧紧的抱住了钱妙音“上天待我不薄，有此一遭这一生都不会留下遗憾了。”是的，这句话，是莫子航发自内心的。

    这么长时间的纠缠，即便莫子宁和钱妙音带着纵容，他也非常清楚，想从莫子宁手中把钱妙音抢过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之间看似平淡入水，却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越是这样的感情，越让人难以忘怀，莫子航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钱妙音疑惑的看着莫子航，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钱妙音莫名心慌，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莫子航只是万分珍惜的搂着她睡了一夜。

    清晨钱妙音率先醒来，看着仍在熟睡中的莫子航有些痴愣，她和莫子航的这具身体是发生过关系的，一夜梦碎，莫子航的壳子里却换了人，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毕竟年少无知错许了人渣，她自己也有问题，谁知道竟然峰回路转，她成了人人羡慕的女人。

    钱妙音不傻，她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但那些话还没传到她耳边就被他解决了，只要有人对她表现出恶意，莫子航能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敬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付出能让她感动，却不能打动她的心，钱妙音有想过自己可能需要看心理医生，也偷偷的去找过，却被莫子航拦住了，他说……她做自己就好，哪怕她无法爱上他也不要紧，只要做自己就好。

    钱妙音伸手抚上了这个男人帅气的脸，他真的很帅，帅的那样精致，恐怕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帅的男人了，可是……钱妙音仿佛听到了心中的叹息，新婚之夜，她心下彷徨，他守护了她这么多年，却好像知道了她的慌乱一样，并没有收取做为丈夫应有的福利。

    不得不说，这一刻钱妙音确实心动了。她放下手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做她自己么？哪怕不能去爱他，哪怕永远也无法回报他的爱，他也要她做自己么？这是一时的甜言蜜语，还是一世的承诺？钱妙音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一刻，钱妙音退缩了，她不敢想下去了……

    人的一生能有多长？当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再不复从前美貌的钱妙音，推着因任务被截去双腿的莫子航，走在养老院的林荫小径上，钱妙音不由想到了从前的一幕幕，新婚之夜尤为清晰。莫子航这一生都没有砰过钱妙音，两人没有孩子，莫子航一人顶着无法传宗接代的压力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一阵冷风吹过，钱妙音颤颤巍巍的走上前，伸手去给莫子航盖上毛毯，她习惯性的握住莫子航的手……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直到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掉到两人相握的手上，泪水从钱妙音手背上划过，落到两人相触的手心之间，湿润了两人的手掌。

    钱妙音手脚发软的站起身“子航……我们回家！”钱妙音推着莫子航回到了养老院的房间，即便吃力，她还是又拖又拽的将莫子航弄到床上。她拿出了莫子航这一辈子最爱的军装，仔细的为他擦干净身子，换上军装。

    已经成为老太太的钱妙音简单的洗了个澡，拿出早就过期的化妆品简简单单的花了个妆，满是褶皱的双手拂过军装上的军功章，慢慢将衣服穿上，从下到上一个一个将军装的扣子扣上，这样的扣法是莫子航的习惯，如今也成了她的习惯。

    穿好衣服，钱妙音回到床上，躺到莫子航身边，带着老年斑的手抚过莫子航和英俊再也搭不上边的脸，顺着他的军装划下，握住了莫子航的手，泪水再次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子航……等等我好不好，等等我……”

    一生背负着传奇的一对军中眷侣就这样双双离去了，他们的爱情世代被后人歌颂着，羡慕着，可……

    寂静……山洞里除了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文姜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洞壁，一动也不动。蒋轩横不敢回头，不敢去惊醒仍无法平复心中情绪的两个人，从今以后，钱妙音如何面对莫家两兄弟，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突然后悔了，为什么要把通缉犯的事告诉钱妙音？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她……该怎么办。

    钱妙音看着漆黑的洞顶久久无法回神，幻境中几十年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心神，她才十七岁，十七年和几十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尤其那几十年带着愧疚，带着爱，带着……无法弥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