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兄弟,你父子聚众就为此事么?”张秀中挠了挠头:“你是怎么打算的?是不是想让我们张家上下的镖师一起出动,去打鬼子,这……也太……”
“秀中哥,红亮侄子……他……”赵天佑扑通跪倒在了地上:“他……”
“红亮怎么了?”张秀中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他以为只是死了个普通带去的镖师,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当了营长,他以为就算打仗当官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死。
“我儿子怎么了?你说呀?他到底怎么了?”张秀中有些声嘶力竭了。
“也折了!”赵天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你说什么?你……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长辈是怎么当的?你怎么不护着他呢?”张秀中情急之下竟然开始指责赵天佑。
“二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三爷张秀山听着不是个味道,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你我都是打过仗的人,都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子弹乱飞,谁能保护得了谁呀?天佑他自己能回来就算不错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二爷张秀中一把扶住了柱子,他抬头看着老武举,眼睛红得像头野兽一样。
张秀石的嘴唇哆嗦着,他紧紧盯着赵天佑,生怕他再说出今天第二个不幸的消息来。
但是赵天佑根本不敢看他,因为张金亮的生死他都不知道。
“金亮如何?”老武举强忍着悲痛问道。
“徒儿不知道。”赵天佑哭着摇了摇头:“我们被打散了,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呼……”张秀石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稍安。
“爹……”张秀中急迫的看着老武举。
“天佑,我……”老武举张万升的手死死的的捏着太师椅的扶手,沉默了半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为师……为师不能出兵。”
赵天佑一呆。
张秀中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我还是那句话,打仗就会死人,你们是当兵的,我……唉……”老武举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而日本鬼子又……”
“师父,他们不是死在日本鬼子手里,有几个兄弟是,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死在在日本人的手中。”赵天佑猛然抬头:“我们从日本人的包围中突围出来,去了齐狼的三营,也就是我们团长齐豹子兄弟的部队,但是没想到这个狗日的竟然已经投靠了日本鬼子当了汉奸,红亮和几个兄弟都是死在他们的乱枪之下,我是侥幸才逃的一命。”
“什么?”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整个大堂里骂声一片。
“你说什么?他们竟然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老武举已经又惊又怒的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你们团长是干什么吃的?他为什么不管?”
“我们团座……他也死了,死在自己手下叛军的枪口之下,和红亮他们一起。”赵天佑泣不成声。
“无耻,无耻之徒。”老武举气的须发皆张:“我张家儿郎是去杀敌报国了,没想到却死在这等宵小之辈的手中,此人以弟弑兄,以下乱上,阵前变节,杀害同胞,实在可恶,其罪……当诛……”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大厅里的弟子们齐声怒吼,二爷张秀中喊的尤其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