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对此颇感兴趣,忙问道:“伯父,那修行成仙有那几重境界?”
申玄摇了摇头,“这个先祖并未提及,可能是牵涉到某种顾及吧。当年陈家先祖在世俗足足呆了两百年,之后便消失不见。他一共延续了两支陈氏血脉,一明一暗,但在五百年前,明的一支血脉一夜之间三百余口均被人灭杀,只余下你们暗的一支。”
陈青目光一凝,顿时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之意,整座大厅仿佛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但稍发即收,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们陈家作为暗支,莫非只有申家知道?”
“你猜到了?”
申玄冷然笑了,“自古人走茶凉,兔死狗烹,不外如是,不过我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是那家所为。”
“他们是害怕先祖回来追究,但又不放心已经壮大到足以改朝换代的陈家,所以——”
陈青脸色宁静,但不知怎地,站在他身边的申采莲却莫名感觉到更冷冽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此时的申采莲妙目闪烁,看着陈青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眼前这家伙骗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恨恨之意。
陈青自然没有注意她,而是仍在分析:“申家千年以来诗书传家,不涉军事,而且子嗣不盛,所以没有威胁,才会让申家得享富贵千年,是吗?”
说到这里,陈青的胸膛已经升起一团虚火。
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代入到这具躯体的身份当中,这主要还是对陈神通和沈慕容的认同,他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到这两人。
“子嗣不盛?”
申玄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却丝毫笑意皆无,而是满满的冰冷寒意。
“我申家与世无争,别人却也不放心。所谓的子嗣不盛不过是有人不想让你家人丁兴旺罢了!”
陈青顿时恍然,申采莲却是身躯一颤,她蓦然抬头,颤声问道:“爷爷,你是说父亲他……他不是死于战场?”
“我教了靳玄青多年,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思城府有多深?麟儿之死虽然依旧没有证据,但我敢肯定,就是我这位好弟子的手笔,哈哈哈哈……”申玄悲愤的笑着,声音苍凉,“可是我却不敢去查,倒时候连累整个申府,我就是申家的罪人。”
申玄摸了摸申采莲的头,眼中露出慈爱:“你长大了,本来这么沉重的负担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但申家除了你,还有谁能替爷爷分担?再这样下去,申家恐怕也绝后了。”
申采莲娇躯不住颤抖,她洁白的小脸上净是珠泪,脸上露出刻骨的仇恨。
陈青心生怜悯,同时,一种对皇室强烈的仇恨之心占据了整个心灵,埋下了覆灭靳室的种子。
我陈氏先祖助尔登临至尊,你却恩将仇报,简直是狼心狗肺。
“青儿,眼下只能隐忍,切不可妄动!”
申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债,终究会还的,不急,眼下我已经告老,暂时不会吸引他们的目光,在别人看来,陈申两家联姻,也不过是以求庇护而已。以后,陈申两家的重担,恐怕都要青儿你一力承担了。”
见申玄再次提到两人的婚约,申采莲脸上露出不自然,不过却没说话,陈青却眉头微微一皱,叹了口气道:“伯父,自从重塑体魄之后,我便以修行大道为终身目标,儿女私情自当一并弃之,恐怕要辜负伯父的美意了。”
一旁申采莲顿时娇躯一颤,顿感羞愤交加,不禁尖声道:“爷爷,我不要嫁他,我赢了婚书,我们申家的仇,我来报!”
“你住口!”
申玄厉声呵斥,申采莲顿时珠泪滚滚而落,犹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陈青顿时心尖一颤,顿生怜意。
和前世的妻子太像了。
陈青叹了口气,收敛心思,依然坚定心思。
“青儿,你以为修道是一条容易走的路吗?大道虽通天,但也伴随着无尽孤寂和磨难。修士便没有伴侣吗?修行路上,也依然有知心之人相伴,你陈家先祖不就是如此?修行与婚姻其实并不矛盾。”
陈青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叹了口气,对申玄说道:“我早就下定决心:此身从此向长生,不出意外的话,当我修行至武道巅峰的时候,我必然会离开大玄,到时候徒惹伤感。”
申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青儿,这事是我和你父亲母亲定下来的亲事,我不可能同意退婚,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说。”
陈青无奈,只好躬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