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茶壶里明明还是满的,腾腾地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里,看不太清楚连如玉的脸。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够嫁给你,该会有多幸福....”连如玉叫住景天,声音竟然很坚定,就是雾气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否一样的坚定,“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去的话,我多希望那是两年前的时候,你还是手执着轻剑,救下那时的我...”
景天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世间突然寂静无声。氤氲的雾气不仅遮挡住了连如玉的脸,还遮住了这世上的一切。她是认真的吗,景天内心有些凌乱。
“哈哈,如玉,你可真会说笑话啊。也对的啊,朋友之间不就是常常插科打诨的嘛。”景天憋出来的竟然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他顿时捂住嘴,暗道一声嘴贱。
房间又安静下来,景天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是如此的让人煎熬。究竟等了多久,景天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一刻都像一辈子那样漫长。时间仿佛停滞一样,若不是茶水不断升起的雾气,景天差点以为这世间已经停止运转,两个人都在这一刻陷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连如玉缓缓而来的声音,“对啊....我就是在开玩笑的。”
“哈哈哈...”等到这个答案后,景天忽然有些怅然的笑起来,“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说笑的,嘿..嘿....”
随即,景天夺门而逃,去找那店小二再要一壶‘茶水’去了。
门后的人,呆呆的看着景天离开的方向,氤氲雾气中,脸上全是泪花。
......
半月后,京都,漱芳斋。
下午的阳光还有些暖洋洋的,冬天已然过去,宫中新的一轮勾心斗角再次拉开帷幕。
漱芳斋里早先住着七八名像连如玉一般,被送进宫选拔皇妃的年轻貌美女子。现在,偌大的房里,只剩连如玉一人还有几名婢女忙碌的身影。其她人,都被陈奉给轰出宫去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在陈奉的悉心关照之下,连如玉的气色愈来愈好。姿态倾城的颜如玉发髻高挽着,轻轻褪去身上的紫萝胭衫,化蝶飞花月华裙,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粉色肚兜,就象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褪去了华丽的霓裳羽衣。
外面的小厅里,陈奉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细细品尝着御供的铁观音。这铁观音每年就那几十公斤,皇室都不够喝的,而他陈奉,却想喝就喝。
刚领完赏的陈奉,心情颇为愉快,一面品茶一面隔着门纱望向里间醉人的春色,听见里间不时传出几声轻轻的引人遐思的水响,竟更加愉快了。
静静的漱芳斋内,左经右史整齐罗列着,这是为了应付皇帝身旁选人太监微服私访,才故意为之的。殊不知,这些书恰恰方便了连如玉求知的欲望。这段时间连如玉读遍四书五经,尤其对那部三国演义颇有感悟。
陈奉等了许久,新浴过后的连如玉才妆罢走出。她换上了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蝶花衫,绛紫妔绸月华裙,身材曼妙玲珑,眉眼儿顾盼流波,眸光中在陈奉不注意间便是流露出精光却又转瞬即逝。粉颊俏丽生辉,朱唇微微上翘,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几分清新脱俗,一副楚楚可怜的妙人儿模样。
“让陈公公久等了,如玉在这里赔礼了,还望公公海涵。”
连如玉声音婉转娇柔,十分好听,像那百灵鸟似的。就连陈奉这大把年纪的老阉人听了心中都为之一动,奈何自己残疾之身也是无福消受啊。要怪,就怪那高居庙堂之上的家伙罢!
心中叹了口气,陈奉才笑眯眯的望向连如玉,一副慈眉善目的形象道:“好—好哇——你们家有女如此,想你那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也可以瞑目了。等你选上皇妃,自然是光宗耀祖的,荣华富贵也都是儿戏罢了。只是,到时可别忘了咋家啊。”
连如玉嘴角轻笑一声,踱步走到陈奉身旁,玉手执壶,手腕流转斟满了一杯茶,温言答道:“陈公公这是哪里的话,如玉若不是遇见陈公公这样的贵人,哪里来得今日?感谢都来不及呢,倘若真个侥幸被选中做了皇妃,来日登上大宝之时,如玉定会在枕边说尽公公的好话才是。”
“哈——如此,咋家更是得多多帮扶一下你才是啊。这深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丝毫也不差于外面,若有人胆敢为难你,咋家便是替你收拾了她。过几日大选,你今日就不要外出了,在这漱芳斋中好生歇息着。”
说着,陈奉看向站在两旁的宫女太监,厉声道:“你们,好生照顾着连姑娘。将来,好处少不了你们的。若是胆敢吃里扒外,卖主求荣,咋家,便将你们全部丢到慎刑司去。”
这话既像是对宫女太监们说的,又像是对连如玉所说。最后一杯铁观音未喝完,陈奉便起身来,最后又满意的看了眼连如玉婀娜完美的身段,摆了摆手离开了。
“公公慢走——”连如玉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微鞠身形送离陈奉,袖中玉手却是攥紧着拳头咯吱咯吱的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