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的时间,慕容柯其实已经放下了。放下了心中的烦忧,放下了困扰着自己的包袱,他的心自然也就轻松了。
“呵呵……”,慕容柯又淡淡的笑了笑,不过这次却笑的很轻松,也很淡然。虽然他依旧背对着杨晓凌,但却笑着道:“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缥缈峰做大到今天这个地步,门中弟子的确是有些狂傲了。但不管怎么说,我始终相信,一个人的所做所为,其实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外界环境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杨晓凌冷笑一声,道:“可前辈自己也承认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的确……”,慕容柯越发笑的轻松了,很是悠然道:“但我们是人,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和思维,就有自己独立的价值观和心性,这也是一个人区别与其他人或者说区别与其它东西的根本”。
这次换杨晓凌沉默了。一时间,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慕容柯,只得闭口不言。
慕容柯也不急着说下去,似乎是故意在给杨晓凌沉默的时间,好让他平定一下心神。过了良久,他才又道:“不知你所说的以上种种,可否有丝毫真凭实据,是你亲眼所见所闻,又或者只是你的推测”。
“只是我的推测,并未有半点真实佐证”,杨晓凌回答的很干脆。
“你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慕容柯眉头一紧,回过头来看着杨晓凌,淡淡问道:“既无真实凭据,那你如何就能言之凿凿的说你们清水山庄灭门惨祸背后的主谋就是端木敬”?
杨晓凌利落的答道:“其实在这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联想到端木敬身上,甚至……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和妹妹隐匿了十年之久的那处山穴居然就在缥缈峰顶”。
“哦……”,慕容柯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淡然道:“怎么说”?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清水山庄灭门惨祸当夜救了我们兄妹的那个人就是这整件事背后的主谋了,但苦于没有证据,我也就只能暂且忍耐”。
慕容柯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声。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对一个少年来说,那样的日子有多苦,多煎熬。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多看了杨晓凌几眼,只觉得心中感触良多。为何,老天竟要让一颗年轻的心承受如此多的磨难。
老人看着杨晓凌,分明还只是一张略带着几分青涩的脸,可是在那双明亮却略微有些忧郁的眼眸间,不经意间又透露出了几许深深的沧桑来。
原来,一个人成熟与否根本与年龄无关,而是时间带给他的经历。
究竟被岁月摧残了的是人本身,还是只有人的心。
杨晓凌接着道:“这些年来,我们兄妹之所以在那个人手下做杀手,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为了借助对方的力量查出当年清水山庄灭门惨祸的真相”。
慕容柯和声问道:“有收获吗”?
“毫无所获……”,杨晓凌凄凉的摇了摇头,道:“直到最近落雪谷出事伊始,我对那个人的怀疑依然还是没有丝毫佐证”。
“也就是说,是这次的落雪谷事件才让你证实自己对那个人的怀疑”?
“算是吧……”,杨晓凌凄然一笑道:“落雪谷出事之日,所有人都看到了,是洛文斌要杀我大哥,但后来紧跟着跳出来的那些杀手,却让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人”。
慕容柯问道:“落雪谷出事那日你有没有在场”?
“没有”。
“你大哥拜堂成亲的日子你居然没在场……”,慕容柯感觉有些诧异,问道:“那你去哪了”?
“我……我……”,杨晓凌神色黯然,踌躇了半天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那几日杨晓凌自然是回清水山庄去了。那日他在缥缈后山山穴的石室里发现了母亲的遗体,便带着母亲一道回家去了,也正是在那时,他才感觉事情不对,所以安顿好母亲的后事后,他又匆匆赶去了落雪谷,可是在半路上,便已知晓了落雪谷出事的消息。
慕容柯见杨晓凌似乎有难言之隐,当下便也不再追问。
杨晓凌继续道:“其实,早在落雪谷事件还未发生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异常了,可是当我赶过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
“唉……”,慕容柯重重叹息了一声,道:“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你却心里明白,当日洛文斌之所以那样做,其实完全是受人胁迫所致。要么杀你大哥一人保全整个落雪谷,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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