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淡淡的问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端木轩订婚与你当然没什么关系,其实,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订婚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过只是随口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
“哦……”。
“你可知道,与端木轩订婚的女子是谁”?
杨晓风似乎有些好奇,明明不想问但却下意识的追问道:“是谁”?
孔言书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再次缓缓往外走,走出老远一段路后,才开口道:“江湖人口中的冷仙子,当今武林第一世家落雪谷的大小姐——洛清雪”。
“洛清雪……洛清雪……”,虽然早已经料到,但听孔言书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杨晓风的身子还是瞬间就像筛糠一般剧烈颤抖了起来,手上忽然发力,“咔嚓”一声,那只厚达一分的瓷杯竟已被他生生捏碎。可是,他的手竟然还在用力,就似乎竟想将手中的碎片完全捏成粉末。
瓷杯没有被捏成粉末,但锋利的碎片却深深割进了他掌心的肉里。然而,他却没有放手,就好像他的手竟感觉不到一丝痛觉。
血水混合着酒水在桌面上洒了满满一片,随即又顺着桌面缓缓流到了地上。
良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也终于松开了手中的碎杯。
接着,他又取了一只新杯过来,拿过酒壶,再次为自己倒满。
只是,这次酒杯举到嘴边的时候,他却没有再喝,随即将手中的酒杯终又放回了桌上。
杨晓风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叫道:“老板,结账”。
“啊……”,老板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正要走过来算账,杨晓风却早已将一串钱扔到了他面前。
老板粗略看了一眼,大概有百八十文,也就没再过来。随即一愣,抬头时,杨晓风已在店外。
看着杨晓风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老板感觉有些奇怪。以往这人连喝两壶,甚至三壶都没有半分醉意,每次走的时候脚步依旧很沉稳,怎么今天才喝了不到一壶,却好像已有些醉了?
他却不知道,前几日,杨晓风只是人醉了,心没醉,所以走起路来当然很沉稳。但今日,杨晓风的人虽然还没醉,心却已经醉了,或者说,是碎了。
其实,杨晓风的心已碎过无数次,但却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碎的如此彻底。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血肉做的躯体,一个会受伤的人。他只想卑微的守护着自己心底的那一丝温暖与柔情,可如今呢,命运竟然连他心底最后的这一抹温暖也要无情的夺走。
从此之后,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此以后,还有什么可以支撑着让他继续活下去?
从此以后,他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报仇。
他甚至都已经忘了,原来自己竟然还有大仇在身。
当最后的一丝柔情也被无情的夺走,他心底所剩下的似乎就只有仇恨。
当心底的温暖被夺走后,他的心终于变得冷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冷酷。
第一次的,他感觉到了恨。
那足以毁灭一切,甚至连他自己也能一并毁灭的仇恨。
恨,已经成了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
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杨晓风缓缓打开了手中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