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叫轻薄,你看不出来吗?”九歌甚是恼火。
龙五一愣,瞬间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轻薄?你又不是女的,怎么轻薄,若说要轻薄,我看重华兄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吧。”说着一边笑一边忙着擦眼泪,“难怪你当初死活要进军营,就你这用词的造诣,进了朝堂肯定会气死一大片。”
九歌一句话被龙五堵得心闷气短,却又没办法反驳,再看一眼身旁那位始作俑者,九歌觉得,他今天并非是跟龙五感叹重逢之喜的,而是想着法子回报当初自己那一拳之仇,可细想之下又不对,若是要报复,直接拆穿自己身份岂非来的更快更彻底。
结果没等想完,那边重华又该死的继续了,九歌异常纠结地斩断思索,谁让自己如此猎奇呢,要说这猎奇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气概,怕是又源于这身子的主人吧,九歌忍不住轻叹,还真是好奇这身子主人的生平呢。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这边亲事刚定下,那边勤国便来结盟,要求联姻。”
“联姻?”龙五疑惑道:“既是联姻,许一公主便是,怎会和田禾扯上关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蔚王膝下子嗣不多,就一男一女而已,公子便是那离歇,而公主,听说叫宣乔,可当时公主年龄太小,远不到待嫁岁数,而我勤国君臣也十分通情达理,考虑缜密,连联姻人选都已经拟定好了。”
“事先拟定人选?”龙五怔住,“这哪是联姻嘛,分明是打着结盟的幌子要人来了,这勤王还真够老奸巨猾的。”龙五这话刚说完,顿时感觉不对,于是赶紧赔礼道:“重华兄莫怪,龙五一时心直口快,言语冒犯了。”
“无妨。”重华淡淡道:“就事论事而已,既然敢做,又何惧人言。”
九歌忍不住看一眼重华,很少见他如此淡漠,仿若龙五口中的那个勤王和他无一丝关系般。
“拟定的人选便是那田禾之女。”重华继续讲故事:“奈何田禾之女当时已经被赐婚给了公子离歇,故而田禾请求蔚王另选他人。”
“对啊,蔚国出美女,难道非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成?”龙五接话道:“那蔚王呢,有没有答应这门亲事?”
“你说呢?”重华看向龙五。
“答应了?”龙五吃惊道:“这等背礼之事蔚王也能答应?”
重华笑着点头:“然后田禾就来到贵国了。”
“简直岂有此理。”龙五忍不住义愤填膺道:“若放在我昭国,此等无视礼仪章法之事,是断不会同意的。”
九歌听闻,忍不住回呛道:“是啊,昭国重礼,人田禾不是慕名而来了么。”
龙五一滞,方才领悟重华的用意,不是因为昭国威名远播,而是人田禾怕是心有芥蒂,不愿再侍奉蔚君了。
“那田禾之女来了勤国没多长时间便暴毙了。”
重华轻描淡写的一通讲述,略去了很多重点,可龙五却听的心潮澎湃,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不知这田禾为何会选中昭国,仅仅是因为和丞相礁善相识么?
“田禾为何会选中昭国,重华也很好奇,若是与人为善倒是无妨,如今这巫祝一事,倒是让人颇觉微词。”
“重华兄有何见地?”龙五心中一怔,忙恭敬道。
“重华入昭多年,祭水神之事也是早有耳闻的,重华依稀记得先前祭祀献羊即可,这生祭童子之说,怕是田禾出任郡守之后才有的事吧。”
此事龙五先前便已和九歌交代过,只是眼下听闻了重华的故事后,方知田禾定是放不下这丧女之痛的,心中不由地开始沉重起来。眼下战时频繁,间者不断,若是这田禾存了其他心思,或是有人在背后暗中驱使,以助他得偿所愿,那其为昭效力便是个托词,而父亲的几番屈尊下驾岂非惹祸上身。官吏的作为直接代表国君的治国之道,若是这田禾打着治水的幌子蛊惑人心,激起民愤,其心当真可诛了。想到此,龙五不觉脸色一黑,对九歌沉声道:
“方才你说要治一治这郡守,我看倒是可以先会一会他。”
九歌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向重华,心下暗道果然是个狠角色,三言两语便让龙五放弃以往的界限掉进他的坑里。
见九歌如此看着自己,重华倒也不奇怪,悠悠笑道:
“不知这位小兄弟打算如何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