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九歌恭敬回道:“公子近日军务繁忙,故命在下前来取印,明日用完即刻归还大人。”
“哦?”田禾捋了捋胡须,“大司马果然教子有方,竟舍得将独子派遣到军营受训。”
“用心良苦罢了。”重华淡淡道,“这本是为人父母应有的爱护,又何来吃苦一说。”
田禾看了看重华,知道他意有所指,“不知公子眼下可否随老夫去取印来。”
“善。”重华微微颔首。
“这位小兄弟请在此稍后,老夫与公子去去就回。”田禾笑着对九歌道。
“大人但去无妨,在下候着便是。”九歌欠身施礼,心中却是困惑,他俩有什么话需要单独避开自己的?
重华跟着田禾去了书房,田禾却未急着取印,只是看着重华:“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归勤?”
“哦?”重华含了笑意道:“听大人此言,想毕是愿意随重华一道回勤了?”
田禾只笑不语,良久:“不知公子归勤后有何打算?”
重华看一眼田禾,面上的笑意逐渐收起,伸出手指在书案上写了一个“王”字。
田禾大惊,心中的想法被证实,瞬间敛容下拜道:“公子志向高远,田禾愿随侍左右。”
重华忙扶起他,“大人何故如此,眼下重华这般情境,承蒙大人不弃已是厚待。”
“公子此言差矣。”田禾摆手道,“若是方才公子说出其他打算,想我田某是断不会跟随的,公子既已知我身份,当然也知晓田某此去勤国的主要目的,而这个目的,只有公子,也就是下一任勤王能帮到我。”
“你是指左师世枭?”
“不单是他。”田禾目色阴沉,“还有蔚国。”
重华心中一怔,想这田禾的野心可是够大的,先前还说那世枭睚眦必报,眼下这田禾看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蔚王也是倒霉,原本好好的太平盛世,就因为两个臣子的矛盾,导致战事不断。先是因为报复田禾,世枭施计助勤大败蔚国,攻下五城。眼下这田禾又要故伎重演,重华忍不住轻叹,若说是作为旁观者,自己人为难自己人,实属可笑,可若是站于勤国的立场,坐收渔翁之利却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好!”重华看向田禾,“等到大功告成之时,重华允你便是。”
“谢公子!”田禾躬身施礼,转而走向书案取来官印递与重华:“这便是下官的官印,公子收好。”
重华恭敬地接过:“大人放心,龙公子处事周详,断不会让大人为难。”
田禾突然笑起来:“老夫不管他是龙是马,借出官印完全是看在公子面上,否则这掉脑袋的事情就算他大司马来了,我田某这也是不成的。”
重华未曾想到这田禾口气如此之大,再结合以往听到的有关丞相,大司马竭力拉拢他之说,不由地重新忖度起这个田禾来,他到底有何能耐使得两位朝廷重臣为他屈尊纡贵。
九歌在正房等的无聊,茶喝的快,下人也添的殷勤,难免有些内急,思虑良久,方红了脸对一旁的婢女道:
“不知府上可有如厕的地方?”
“公子请随我来。”婢女恭敬的施礼道。
九歌跟在其后,目光四下打量,走有一段,九歌似是无意间提道:
“在下久在军营,今日得令出来,却瞧着市上有些女子脸上描有鸟样图形,可是最近新起的妆法?”
那婢女像是一脸茫然,于是躬身道:“公子所言,奴婢从未听闻。”
“府上也没有此等妆容么?”
“并无。”婢女噙一抹得体的笑:“大人作风简朴,府邸上下穿戴齐整干净即可,并不上妆。”
九歌愣了愣,想一想先前见到的那位田禾郡守,瞧上去倒是如此,不免躬身歉意道:“在下冒昧了。”
婢女微微还礼,然后指着前面一处小屋,“那便是溷轩,奴婢在此候着,公子若有吩咐可知会奴婢一声。”
九歌尴尬地应了是,匆匆去了那个叫做溷轩的地方。
重华携了印出来,却不见了九歌,心下甚是疑惑,田禾在一旁笑道:
“公子莫急,怕是觉着无聊出去闲逛了,不如你我二人同去,田某顺带请公子逛逛老夫这园子。”
重华笑着说是,两人一道出了正房。
田禾一路向重华介绍这府邸的花木,田禾好盆景,所列之处,时而苍劲雄奇,时而清秀古雅,其中松柏居多,有的盘根错节,亭亭如盖,有的悬崖倒挂,凌空欲飞,最令人拍案称绝的要属那盆中假山,奇峰罗列,形态万千。重华看得目不暇接,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