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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乃我昭国疆域,位于琪国以南。”韩修沐将竹杖划向昭地,“昭国地广人稀,只可惜虽有大面积的土地,却无人耕种,导致大片大片的荒废。”
“为何无人耕种,难道只是因为人少吗?”九歌疑惑道。
韩修沐看一眼九歌:“人少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和昭国的税收有关,几年来,虽说是休兵养息,恢复国力,可实际上却是积极筹备,以待时机。”韩修沐停顿一下似是无奈道:“为了保证军需,朝廷频出告示,百姓家中,凡有壮丁者,以前是三抽一,去年改至三抽二,田里的收成,以前是十抽三,去年改作十抽五。”
九歌不觉微微皱眉,前些日子的祭水神事件突然呈现在眼前,九歌不觉问道:“那若是遇上大旱和洪灾呢?”
韩修沐忍不住对九歌多看一眼,看来他对军事的领悟力倒是有别于那些普通士卒,“赋税照纳。”
九歌震惊:“这是为何?如此强征之下,不要说种田了,能有一条命活着都已是万幸。”九歌看向韩修沐:“难道朝廷不知眼下百姓的生存状态吗?”
“怎会不知。”韩修沐轻叹一声,“前些日子朝中有大臣提起此事,将眼下百姓的困顿奏于昭王,奈何大司马仍旧推从强国首先强军,还向朝廷拟征青壮苍头八万,募良马三万匹。”
九歌呆住,良久方道:“时处乱世,强军是没错,可是如这般顾此失彼,依旧不是良策。”
韩修沐没想到九歌会如此说,不由好奇地看向九歌:“不知夏九有何高见?”
九歌一愣,转而讪讪道:“都尉说笑了,夏九只是觉得方法不妥,却并无好的建议。”
韩修沐呆滞一瞬转而笑道:“无妨,我们继续。”
说着韩修沐将竹杖划向微地:“昭国以南,堰国以北便是微地,地方虽小,却是富庶,山珍奇玩一应俱全。”
“那三国国力如何?”九歌直接问道。
“若放在几年前,我昭国与那琪国当是势均力敌,甚至还能胜出一筹。”韩修沐眼中精光微露,稍纵又黯淡下去:“可自从那琪国突然出了个达敛将军,并一举拿下我相北之地后,我军气势便落了下风,直至近年姬将军领兵,方才渐渐拾回了原有的士气。”
“都尉意思是说如今若要开战,我军战赢的几率未必有五成?”
“勉强吧。”韩修沐叹一口气,“说是助微抗琪,实际上便是昭琪两国的较量,微国弱小,甚少参与兵事,若非位置尴尬,怕是早就被吃掉了。”
“所以,都尉并不看好此次开战?”
韩修沐看一眼九歌,不由地放下竹杖轻笑道:“你既如此问我,那现在我想先知道是何人派你来的?”
九歌不期然韩都尉会突有此问,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身为一小小士卒,突然问起这些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讪笑一声道:
“都尉睿智,属下此来确实受人所迫。”
“哦?”韩修沐奇怪地看她:“受人所迫?受谁所迫?”
“公子玄玉。”九歌忍不住轻叹一声:“属下因一小把柄落在了他手上,所以公子给属下提了个要求。”
“玄玉?”韩修沐似有些难以置信:“什么要求?”
“他命属下今日傍晚之前交出与琪开战的作战方略,否则就卷铺盖走人。”
“什么?”韩修沐再次震惊到无以复加:“你?今天傍晚?”
“恩。”九歌点头。
韩修沐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有些好奇地看向九歌:“你是什么把柄落他手上了?”
九歌讪讪一笑:“都尉大人还是别问了,夏九是一心想留在军营,所以还望都尉大人相助。”
韩都尉见她不愿说,也并不追问,只是目光严肃道:“眼下的形势你也知道了,可是不管现实如何,作战的信念是要有的,所以先前的训话意在提高士气,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都尉放心,夏九不会扰乱军心,否则定当军法处置。”
韩修沐点头:“说实话,本都尉到目前为止,对战事依然是一筹莫展,除了和你讲讲各国势态,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韩都尉在担心什么?”
韩修沐看向九歌,犹豫片刻还是缓缓开口道:“既然玄玉给了你此难题,那便和你说说也无妨,在本都尉看来,与琪开战有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