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板娘骑着三摩出去采买中午的材料了,王顺丰点了根烟坐在餐桌上盯着丁宁,问。
“怎么样小宁?还习惯吧?”
见丁宁点点头,王顺丰咧着大黄牙哈哈笑着说。
“我老婆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后她骂你你就当没听见就行了。”
丁宁嗯了一声,她心里苦笑,老板娘的骂她还真没往心里去,叔叔婶婶这些年别说骂了,光打就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虽然累点,但和之前的生活相比,她已经不知道高兴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再打她了,她也不会再饿着肚子去各大超市去试吃果腹,也不会在大半夜去找没有流浪汉的ATM机的小房间睡觉。
中午的客人比早上就少了许多,六张桌子一直都没坐满,老板娘似乎连骂人的兴趣都没有了,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后唉声叹气。
到晚饭时更没什么客人了,这里附近的住户基本都自己做晚饭,而且晚上也很少有人吃炒菜之类的。
不到八点,老板娘就张罗着关门歇业了,丁宁心里一松,这第一天总算熬过去了。
这以后的几天里,她几乎一忙完就睡觉,早上四点半就用闹铃把自己叫醒,然后趁着老板老板娘还没来就把早餐的事忙活的差不多了,只等老板来揉面炸油条了,连油都烧开了。
老板娘仍然是横眉冷对,不过让她高兴的是,老板娘似乎并不是针对她,有一次老板的父母路过来店里,结果被老板娘骂的更惨,而老板王顺丰,一直都是干笑着不敢插嘴,临走时才拉着父母低声道歉。
一周后,丁宁刚上楼准备休息,却突然听到了卷闸门被拉开的声音,她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进来贼了!
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刚起床就看到老板娘蹬蹬瞪的踩着木楼梯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床小棉被和一件淡红色的羽绒服。
“老板娘……”
丁宁却生生的叫了一声,老板娘不说话,把棉被扔到她的小床上,然后又把羽绒服抖了抖,似乎看了看她的身材,哼了一声骂。
“死丫头,大冬天的也不怕冻死,还有王顺丰这个狗东西,这地方是人住的?看我明天不扒了他的皮!”
接着又哼了一声,蹬蹬瞪的下楼了,丁宁看着手里的淡红色羽绒服,很久没哭过的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把羽绒服摸了又摸,这一夜,是父母去世后睡的最温暖的一晚。
天气慢慢的开始冷了,顺丰土菜馆客人也越来越少了,早上五点开门,几乎没什么人,即使来了人,也一直叫嚷着太冷,匆匆买了东西就打包带走了。
老板娘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就好像风暴来临时的前奏。丁宁越发的小心,王顺丰可倒了霉了,忙活完刚抽了一根烟,就招来一顿暴喝。
“整天就知道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你,生意都淡成这样了,你还有脸抽烟?你也算个男人?你……”
半个小时的喝骂,一直到来了客人才罢休。
晚上丁宁住的屋子已经被王顺丰重新收拾过了,虽然只是给原来的小床周围搭了一圈木板,但好歹那些难闻的调料气味没有了。
躺在床上,丁宁看了会手机,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帮土菜馆提高生意,这是她第一份工作,也是她人生第一次收获了温暖,所以,她觉得有义务去帮助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