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去抢。”燕北端起酒碗,看刘备三人怔怔地看着自己,连忙说道:“你们一路辛苦,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愣着做什么?”
刘备转脸就是笑容可掬,端起酒碗与燕北轻轻碰了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般感慨道:“将军事务当真繁忙。”
关羽也是默不作声,不过张飞可不一样,他早就大快朵颐了,艰难地将口中炙肉咽下,才随口问道:“燕君,怎么玄菟郡的事情辽东都一清二楚?”
刘备的眼神猛地瞪了过去,张飞却浑然不觉,问完便又低下头夹炙肉。
“兴许是扶余国使节被公孙太守扣下,有人逃到辽东了吧,毕竟二郡距离如此之近,我郡在边界亦未驻兵。”燕北说这话时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襄平往北就与玄菟接壤,这五十里中驻扎着辽东北部尉李大目的三千兵马不说,还有千八百的田卒散布在边界,却被他一语带过,还满面感慨道:“这天下真是越来越乱了,让这么个目无朝廷的人来做太守!”
刘备叹了口气,却没有接着燕北的话说下去,这个话题接着说,那话就深了。谨言慎行是刘备的立身之本,他不像燕北,甚至于他很羡慕燕北……像一柄出鞘钢刀,锋芒骇人。人们都说刚极易折,可燕北投身叛乱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硬是杀出几万兵马攥在手里,教谁都不敢小觑。
可他呢,投身汉军想拼命杀出一番男儿功名。他杀出来了,讨伐黄巾打了三场,胜两场败一场,死在手下的黄巾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功受县尉,只因鞭挞个无耻督邮,便落得亡命天涯。
到如今,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别部司马,在辽西蹉跎光阴。
大丈夫生于时,不能报效家国又有何用!
这些事情,刘备可以在心里想,但他却绝不会说与旁人听。就像燕北收到这关于玄菟郡的消息一般,谁心里谁身上还没有几件秘密了?
每个人的志向,大概都是秘密吧。
“此次公孙将军南下青州讨贼,还给我传信一封,怎么玄德兄没有同去?”一时间觥筹交错,燕北见刘备沉默寡言似有心事,便没话找话地笑问道:“如此立功的大好时机,三位为何留在辽西,看家护院吗?”
刘备没好气地看了燕北一眼,没说话。倒是坐在燕北正对面的关羽饮下碗酒带着愠意道:“看家护院的事关某做过,比如今好上许多!”
燕北不解,皱眉想了片刻才问道:“玄德兄,可是因为燕某曾向刘公要你三人,引公孙将军不快?”
刘备缓缓摇头,强带笑意对燕北祝酒,说道:“将军不必多心,并非如此。”
这事确实和燕北没关系,公孙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他们三人确实得罪了公孙瓒,出征前夕大肆募兵,辽西、右北平、渔阳的草寇山贼,乡间恶汉都被募至军中,以至军纪涣散甚至兵马抢掠百姓,刘备看不过去便谏言公孙瓒,岂料公孙瓒非但不听倒还讥讽刘备志向远大却还不过是别部司马仰人鼻息。
结果二人在军营中大吵一架,此次出征也没了他别部的份儿。
所以啊,刘备认为在自己的地位无法满足志向之前,那就是个秘密,再不必说与旁人。
‘公孙伯圭,没有识人之明啊!’
燕北在心里想着,尽管刘备不说他们究竟是怎么了,但燕北也能看出来,近日以来这三人日子不大好过,他心里可没什么同情之意,在他看来刘备在公孙瓒部下过得不好是再好不过了。
他开口说道:“辽东郡有四个校尉部,前些时日我的兄弟管教部下不力,被我迁做别部司马,校尉尚有空缺……玄德兄若有意,不如转仕辽东郡,我想沮太守会愿意任你为校尉之职,云长与益德亦可为军司马,如何?”
“这再好不过了,我就说兄长怎能做个区区别部司马,到底要校尉才配得上兄长的志向啊!”张飞闻言当即叫好,胳膊碰碰关羽说道:“到时候咱俩也做军司马,多好!”
一个校尉部,对刘备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转仕辽东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燕北与公孙瓒的关系……是转仕还是背叛,却不好说。
但他还是缓缓摇头,“在下谢过将军抬爱,但公孙将军助我于卑微之际,不可弃之。”
燕北心中有些失望,同样失望的还有张飞,叹了口气道:“唉,郡里都不给别部粮食,连饭都吃不饱,还有什么弃不弃的啊!”
就在此时,门外武士拜倒,拱手道:“将军,我部与州中采买粮食,途中为马贼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