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起,两人就天天吃鱼,什么烤鱼,水煮鱼,煨鱼,蒸鱼、生鱼片……
可就算不停的换花样,就算味道再鲜美,也架不住天天吃,夏候晴一连吃了十天不加盐的鱼,现在一闻到鱼腥味就忍不住想吐。
耶律哲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接过鱼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夏候晴仔细瞧着他的脸色,“我看你养了这么多天,脸色都变好了,应该能下床了吧。”
意思是老娘服侍了你这么多天,你快起来去打猎改善伙食。
耶律哲抚着正在愈合的伤口,语调没什么变化的说:“暂时拉不了弓,走不了远路。”
夏候晴愤怒的看着他,“意思是还得吃鱼是吧?!”她不管了,她情愿去吃野毒果都不要吃这寡淡无味的鱼了。
“那倒不是。”耶律哲正说着,右手一扬,“咚”一声,一只正跳跃着的肥兔直挺挺的倒地!
夏候晴惊喜的跑过去捡起那只被石头砸晕的兔子,“这个怎么弄?你会弄吧,今晚的晚饭就看你的啦!”
耶律哲:“……”
……
山中不知时日过,夏候晴用炭在石头上又划下一道杠,看着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的四个正字,叹了口气,“已经二十天了啊。”
已经过去二十天了,却依旧不见有搜救队来救他们,要么是这山真的是有进没出,要么是这三王子的人缘太差。
已经是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夏候晴拢紧破破烂烂的衣服蜷在铺了厚厚干草的窝里,看着由自己用石头和树干树枝搭建的半露天简易棚子,无限惆怅的说:“三王子,你说我们会不会冻死在这里?”
火堆里的木柴噼噼啪啪的燃烧着,就在夏候晴以为他已经睡着没听到她的话时,耶律哲回了句:“不会!”
“怎么不会!”夏候晴转过身瞪着眼睛不服气的问他,“我们又没有厚衣裳,又没有指南指北针,找不到路出去,一到冬天非得冻成冻肉不可。”
“不会,我们会出去。”
夏候晴突然间觉得耶律哲的话前所未有的中听,连带着那狂酷拽让人嫌的低沉嗓也变得好听起来。
或许人都是这样,在困境中心生沮丧的时候,尤其想听积极向上的话语,就算明知那是假话,也宁可去相信,去重新燃起希望。
她的前半辈子是在冷冰冰的病房中度过,她不想后半辈子消磨在这暗沉沉的深山里。
她是那么的热爱生命,那么的希望和一群热情的人生活在一起,那么的渴望着用有限的生命去触碰无限的事物。
夏候晴的情绪突发性的无比低落。
她心情一低落就喜欢不停不停的说话,“三王子,你这一生中,最亲的是哪个亲人?”
她没等耶律哲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最亲的是我的弟弟,嗯,没想到吧,我跟你一样有个弟弟,比我小两岁。”
夏候晴把手塞到后脑做枕头,双眼盯着棚顶陷入回忆中,“我这个弟弟可以说因我而来,我刚出世没多久,医生就说我活不过周岁,我父母不信邪,人工授精又怀了一个,人工授精,呃,说了你也不懂,那是要过很久之后才有的高科技,我们那时的世界跟你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不一样,你们运气好,还能看到这么青的山这么绿的水,还能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我们那时的世界哦……”
记忆的磁带倒回到十五岁未失明时看到的世界,2030年后,地球像科学家们预言的那样,气温大幅度的下降,工业废气把臭氧层破坏得更加厉害,严寒与令人致癌的紫外线让一大批不能适应的人类死去,植被被大幅度冻死,食物匮乏,几个到处挑衅的国家更加疯狂的向弱小的国家掠夺资源,第三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核弹满天飞,到处都是被污染的江河与土壤,夏候晴庆幸自己出生在为数不多的没有发生战乱的国家里,但毕竟大环境被大肆的污染破坏,人们的身体已经不可避免的被侵害,人类的繁殖能力变得极低,她是个意外到来的惊喜,但依旧不能安然的在母亲的肚子里待到足月。
那时候早产非常常见,就算足月生出来,新生儿的存活率依然极低。
夏父夏母为了让她活下去,不顾一切的通过人精授精孕育下一个胎儿,他们当时也没指望这个人工授精的胎儿能平安出世,只是希望取得脐带血救活她,没想到夏候天赐的生命力极强,扛过了各种污染和意外,顺利的足月出世,身体也少见的十分健康强壮。
夏候天赐刚出世就为她提供了救命的脐带血,稍大一点就被抽骨髓,隔一段时间就抽血小板,可以说,夏候晴在医院呆了多久,夏候天赐就陪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