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夏候晴烦躁的翻了个身,竖起耳朵听外面震天的喊杀声。
才过一个白天加晚上,东越的军队就攻破沐越追到这里来了,不可谓不神速。想到留在沐野那守城的一千多士兵,夏候晴长叹了口气。
“呯!”
“呯呯呯!”
“呯呯呯呯——”
越来越多的石头被投石机投上来,砸得石墙一阵阵震动,夏候晴身下的铁床也跟着移动。
“嘭!!”又一声巨响,头顶传来“哗啦啦”碎石的声音,照这攻势,不出一日,这小小的杞县就能被东越军生端了。
几块碎石照着她的头脸掉下来,夏候晴迅速的一跃,从床上蹦到石室的一边,她紧了紧头上的布巾,沿着墙根摸出去。
外面火光冲天,夏候晴随手从架子上捡了只头盔戴上,刚想走出去,一个灰头土脸的兵拽住了她,夏候晴定睛一看,是陈四。
陈四满脸都是黑灰,只露出两只黄眼晴,他焦急地拉住夏候晴,“丁兄弟你出来干嘛?好好回去呆着,你眼晴又不方便,这满天飞的石头跟火把,一不小心砸到你就糟糕了。”
夏候晴问:“外面怎么样了?”
“唉!”陈四伸手挠挠头盔,烦闷的说,“不乐观啊,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东越军,没有五万都有四万,若被他们攻进来,每人一脚,踩都得踩死我们——”
“呸!瞧我这破嘴,说什么晦气话!”陈四懊恼的打了自己一嘴巴,“丁兄弟你快回去,我得过去帮忙造箭,箭都快不够用了,我走了,你快回去啊——”
夏候晴看着陈四匆匆跑远的背影,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石头和尸体,好不容易走到城门处,一看,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这东越军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这么多!看来,一向夸张的陈四这次一点都没夸张!
东越军的领头将军三十岁上下,身穿金甲,头上的红缨随风飞扬,夏候晴又吸了口冷气,怎么连金甲兵都招来了!
金甲将军冷色冷峻,高举金光闪闪的右手,猛的一挥,“嗖嗖嗖!”一大批石头挟着浸了榈油的布团被投石机投了过来!
夏候晴脖子一缩,缩回到城墙后面。
城头上的盛国铁甲兵在铁甲将军的指挥下齐举起铁盾围起一条防线,石头和火球“呯呯呯”的砸在铁盾上,有些大块的石头直接把盾砸出一个坑。
几百个东越兵推着巨大的撞门车疯狂的撞着铁城门,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
城头的盛军拿着铁叉把已经从云梯上爬上来的东越军一个个的叉落城墙,那些刚到墙头的东越兵无法发力,惨叫着从三丈的城头摔下去,下面搭的云梯越来越多,有些东越兵已经攻了上来,跟盛国的铁甲军扭打成一团。
耶律哲身穿黑甲,伫立在城头一刀结束一个东越兵的性命,他沉着脸看越来越多的东越军攻上来,手一挥,弓箭手暂停攻击,一批士兵抬着榈油桶急急的走上前来,沿着城墙往下倒,一扔火把,整面城墙熊熊的燃烧起来!
正在梯子上的东越兵全变成了火人,惨叫着从梯子掉下去,滚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几百把云梯全变成了火梯!
东越的金甲将军一看,暂停云梯进攻,十几台巨大的投石机更加疯狂的朝着城头砸石头!
耶律哲让人在城头驾起刺马,指挥着士兵们退回碉堡,弓弩手一刻不停的阻击东越军前进的脚步。
耶律哲进碉堡后一把脱掉头盔,冷着一张脸甩甩汗湿的头发,突然听到“哎”的一声,抬脸一看,夏候晴正嫌弃的擦着被他甩到汗珠的脸颊。
“怎么过来了。”明明是表示关心的语言却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出来,让人觉得无比怪异。
夏候晴瞅了他一眼,“太吵了。”
耶律哲径直走到桌子边,皱着眉头研究那张落满灰的地图,夏候晴干站了一会,觉得怪没意思的,便走近前去问:“接下来怎么打?”
耶律哲手指指着地图的一个点说:“从这里出杞县,可避开东越军的主力,再翻过这座山,从这里过河,再一直往北走,便可回到大本营。”
夏候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回去?你不东进了吗?”
好不容易打到这里啊,这不是他一直的目标吗?
“不能再进了,刚收到消息,大王兄那边还在打,任语成带着一股急骑兵过来支援,但时间已经赶不及了。”耶律哲的眉头越拧越深,语气却无多大的起伏。
“啊?!”我早就说过的啦!
最后这句夏候晴生生的咽了回去,现在可不是炫耀自己有先见之明的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继续打,支撑到东越军需要回去休息的时候,我们再留下一小队人拖住敌军,最后放火烧城阻住他们,我们再从这个位置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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