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泪,掩饰一下自己的伤心,继而看了看旁边的老者。
这个长者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十了,精神矍铄,面带慈祥,有些架势,却又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
人到了年纪,曾经的经历都会在脸上写出来。
看明白的,还在打拼的,已经颐养天年的,儿女成群幸福了半辈子的,想不明白还在尔虞我诈的……都会在脸上写的清清楚楚。这老者无疑是打拼了一辈子,却在最后功成身退的人。
所以,他脸上有架势,却因为想开了,又特别的平易近人。
这么多休息凳,按理说,他还真不是一定在我跟前坐着。
可是他偏偏坐在我跟前,跟我说话似的。
他说的是释迦摩尼的一句经典的话,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这话里的爱别离,正适合我现在的心境,跟我最爱的人分别。
不管是谢衍生还是小阿生,都处在分离的时候。
“爱别离。”我忍不住呢喃一句,像是在重复自己的心境。
老者指着远处的山说:“是自己的总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这大山叫什么名字,他都会在这里屹立,无人能推到。”
我又是怔了怔,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阿生的确是被人抢走了,他也的确是我的。
可是老者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忍不住问,“老先生是知道什么吗?”
老者看了看我,笑了笑,“小姑娘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世上悲伤的事情大多是相似的,无非八苦。你又这么年轻,生老病死绝对不会在你身上。其他,不过都是在求而已。”
他说着又看着远方的山说:“是你的,别人抢不走。能抢走的,也不是你的。”
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小阿生是我的,没人抢得走,谢衍生如果不是我的,抢走了,也不会是我的。
我没说话,只是瞧着那山。
远山如黛。
我跟老者都没在说话,只是都在看着远处沉思。
这一种感觉,似乎找到了知音,在彼此回应,这回应却根本不需要任何方式交流。
我叹了口气。
许久,老者颤悠悠站起来,说:“老咯,老咯。管不了那么多事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站起来扶着他,笑了笑,“老人家看起来可不像是老了。心里明白着呢。”
“老了才能看明白。只是老了,什么都管不了了。”老人家说着对我点点头,“孩子,你是不是叫景文?”
这……
他似乎知道什么。
我怔了怔,不禁点点头,“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老人家是谁,哪里人?”
他笑,并不回答,反而说:“没什么事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我这个老头现在孤单得很。”
他说着,就挣开我的手,自己走了。
我则在他身后一头雾水。
这人是谁?
但是看来他并不想再多说什么,我也不好问。
知道我叫景文,叫我常来?
就算是以后常来,去哪找他啊?
我从这片别墅区出来,坐公交车回去的。
公交车路上颠簸,时间长,我能想很多的事情。
我一会想小阿生,一会又在想谢衍生的样子,一会又想到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最后全都在想那个老者到底是谁。在那一片凑巧出现的,又知道我名字的,该不会是我爸的什么亲戚吧?
回去全修杰的住处,他正好在家,拿着手机打我的电话。
我正好进门,就挂了,扬着手机对他笑了笑。
“去哪了?下午信号不好,又有点忙,就没有再打你的电话。”他跟我解释。
我说没事,“反正我也解决了。”
他看了我一会,问我,“你哭过了?”
我揉了揉眼睛,“没,就是进了点沙子,揉红了。”
全修杰显然知道我哭过,哦了一声,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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