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矩守礼,没有过于冒犯……只是,他将这个赠予弦歌!”
说着他就从袖间拿出一柄玉骨折扇递给顾清宁看,她一眼看出:“这诗,这文采,这字迹,明显不是出自他手,是清桓你写的吧?”
他抿唇,剜了一眼扇子上的字,道:“确实,这是我写的,是我为他代笔题在这把扇子扇子上的,可当时他只是说他要送与某位官家小姐,让我代他写一首情诗,谁想他是要送给弦歌!更别说我和他相识这么多年,他明知道我对弦歌……”
他越说越气,将隐忍多时的怨怒彤彤道出:“他就是故意羞辱我!他非当着我的面这样做就是想让弦歌看低我!”
顾清宁看着他,问道:“弦歌定然也是能一眼看出这诗出于谁手,那她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顾清桓道:“没有……我哪还有脸在她面前言语,卢远承被江伯父劝走,我一时气急就直接从弦歌手里抢了扇子落荒而逃,真是尊严全无!”
顾清宁把扇子合起,紧捏着冰凉的玉骨,不再看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清桓,你就真没想过吗?虽然你一直与他们这些世家公子交好,可他们有几人是真佩服你的才华的?当你的诗篇文章能帮他们哄骗姑娘混过科考时,他们自然装作与你志趣相投感情真切,然而时势一变,当顾家处于危机之时,恐怕他们就连你的才学也瞧不上了……只有妒忌和奚落……或是落井下石……”
她这话刻薄而真实,顾清桓听完,心绪倒沉静下来,长久无言,之后闭眼点头:“嗯,姐,我明白了,这怪不得别人,也是我自己的过错,一直想与他们为和,融入他们的圈子,谁想无论自己怎么做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个笑话……”
顾清宁把扇子还给他,“不,清桓,你要知道,他们不容你,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因为你不同。清桓,我们都该醒醒了,往昔一切都是烟云,自己错了便就是错了。”
顾清桓伸手接过玉扇,一瞬又随手抛到长廊外的沟渠里,玉砸到坚硬的石子上,终究是碎了,碎片扇面皆随流而去,不见踪影……
他没有转头望她,只是与她并肩立着,凝视着在夜色下涓涓暗涌的流波,两人都沉默了一晌,后来他道:“姐姐,你也要保重,我知你并非软弱之人,何须用两月来避世抚心伤?所以,我挺希望,在你从洛阳回来之后,我能听你亲口说,一切都已过去。”
在顾清宁与沈岚熙出发的前夜,洪洛天让心腹手下星夜兼程先一步赶去洛阳作安排,并在她们刚出城时就给她们送去了他的亲笔手书,难得他一切布置稳妥,从始至终甚至未有多问一句,沈岚熙开口了,这个忙他便帮了。
顾家母女简装出行,连家中侍女都没有带一个,她们到达洛阳之后自然不会是在沈岚熙娘家人的府苑里落脚,而是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尼庵中安身。
而长安城内,春寒料峭之时,正是风雨欲来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