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几日未见,卢远泽好似又消瘦了许多,面色枯槁,双眼无神。他随意地靠坐在尚书位上,身上着暗红色一品尚书服,侧面对门,披散着头发,手中把玩着髻冠与发簪。
殷韶初上前行官礼,既毕,卢远泽先开口,声线低沉,“韶初,你我是同一年中举,同时进入工部,你我的交情是与他人不同的……我父亲之前还想与你们殷家结亲,只是可惜没成……我也觉得挺遗憾……”
此时他神情莫测,阴晴不定,殷韶初不知如何接话。
他却转眼看向殷韶初,接着道:“韶初啊,请问你们殷家不愿与我们卢家结亲,是想跟顾家结盟吗?”
“顾家?”殷韶初心中一凛,面上无恙,道:“卢大人何出此言?”
卢远泽有些不耐烦,将髻冠随意抛下:“我都知道了,方才你见了顾清宁之父顾清玄……”
他语调不惊地回道:“顾执事乃下官的部下,她因病不能上署,就让其父来替她补个假单,于下官有个交代而已,这何足为奇?”
“顾执事……”卢远泽垂下头,语气冷淡,喃喃念着这个称谓。
许久之后,他道:“工事房一日不可无人提领,本部已经通知了蒋嵘蒋司监,让他结假回来署事……”
……
顾清玄刚从商洛回到长安,就碰上顾清宁失踪这事,急着找寻女儿下落,一时顾不了其他,直到这日那神秘人来告知他们顾清宁的消息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接着筹谋他的事。
晚间,他与殷济恒在如意酒楼见面,准备详谈事宜。
殷济恒奇怪他为何会消失这大半个月,去商洛救灾什么的听起来都有些离谱。
他正要解释,雅间门忽然被人敲响:“殷大人,我家主人请见。”
殷济恒警惕地去开门,在门前见一陌生人,他问:“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只道:“我家主人就在对面的玉琼居,摆了酒,请大人过去一会,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殷济恒料想,定然是谁刚好看到他来如意酒楼消遣,就故弄玄虚,请他吃酒,这样的人不是刻意与他套近乎,就是有事相求的同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他直接回绝:“不了,老夫正在待客,有约在先,不好轻慢客人,与你家主人改日再聚吧。”
那人一笑,又拘了一礼,安然道:“无妨,我家主人是邀殷大人与顾翁同去,一并饮宴。不会疏忽了顾翁。”
殷济恒不由得诧然,里面的顾清玄听到此言也是心下一沉,两人对视一眼。
是谁?竟会知道他们在此相会?
顾清玄往外走,与殷济恒道:“殷大夫,看样子,我们是得去见一见了。”
于是两人就随那人出了如意酒楼,进了对街的酒坊玉琼居。
玉琼居不似如意酒楼,生意冷清,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设雅间。
那人直接引他们去往酒坊最里边的一间内室,道:“两位大人请,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他们二人犹疑地走到门前,向里看去,这一眼就让他们都怔住了。
因为,在那里面等着他们的是——
卢远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