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疏朗一笑,道:“他这戏作得不够好,要是我,定能更感人些。”
一旁的顾清桓也笑出来,洪洛天依旧没好气地讽他:“你们这些当官的呀,说是对世人演,其实都是演给皇帝看的,朝堂百官,不过是天子家中养的优伶。”
顾清桓不笑了,感觉有些复杂,顾清玄倒不介意,只道:“清桓,以后要好好当官,让你洪伯父看看,我们这些官场优伶是怎么把这天下富贾巨商吃干抹尽的。”
顾清桓一转眼,见洪洛天的手抬了起来,像要把顾清玄推下城墙一般,连忙劝阻,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顾清玄瞪了洪洛天一眼,转身就走,对跟在后面的顾清桓道:“就让卢家人抢风头去吧,他们瞎折腾,我们刚好能行事,还有几天就是春闱了,你董伯父那里已经安排好了。”
顾清桓心里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感觉有什么放不下似的,回道,“好的,父亲。”
……
三月五日,一年一度的春闱入试终至。
考生们在前一日就入了试场,提了卷子,在各自的号房内等候,五日凌晨准时开考,直到当日晚间才正式结束。
入闱前一晚,即将入试的梁正卿之子梁彦之在罗红阁狎妓,与人相争,被江湖人偷袭围殴,打成重伤。
梁家人为保名声,不敢声张,加上入试在即,梁正卿心急如焚,想到打通关节的是卢远承,就去找他求助。
按卢远承和顾清桓之前的安排,顾清桓代写公卷行卷的十位公子将在次日入闱,而事前卢远承已经弄到了备卷,他们进场考试,其实只是走个过场,卷子顾清桓已经帮他们做好了,到时候誊录时,被卖通的誊录官就会帮他们把考场上的原卷换成顾清桓所作的卷子,再将之誊录一遍。
这十个人是顾清桓和卢远承精心挑出来的,于卢家最有利,也是顾清玄精心挑的,于顾家也最有利。
他们的行卷公卷都投给了与卢家关系密切的官员和贵族,得到保举,中榜后可直接得官位,所以离功名只差春闱入试这半步之遥。
卢远承得知梁彦之的消息,也是十分着急,找顾清桓商量要不要放弃梁彦之。
顾清桓道他不愿自己的努力有所白费,也不想失去梁彦之所付的巨额定金。
最后只剩一个办法,就是他冒梁彦之之名,入闱参试。
卢远承想着反正顾清桓没有入考籍,替梁彦之去考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于是安排他进了科场。
五日晚间,考生出试场,一切稳妥。
接下来就是誊抄,批卷。
上千份考卷,须由五十位誊录官闭门封院连日誊写,原卷由主考官交到誊录司,再按考号分配到不同的誊录官手中。被买通的誊录官心里有数,所誊抄的都是事前从卢远泽那里拿到的“原卷”。
因为有顾清桓亲自上场,那一沓原卷中就没有梁彦之的了。
誊录完毕,被封弥的卷子将直接交给考官批阅。
然而,在交上去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
誊录司起火,誊好的卷子被烧毁。
祭天大典在即,春闱必须准时结束,所以陈景行接受礼部尚书董烨宏的建议,这一次破例直接批阅原卷。
卢远承阻拦不及,也没法在卢远植面前揭露自己所为。
功亏一篑。
考生试前所投的公卷行卷已经交到了礼部,礼部又早就交到卢远植那,由相国亲阅,最后在春闱结束后,再呈到皇上面前。
他只能争取在卢远植呈上去之前,把那公卷行卷扣下,以免大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得到消息之前,礼部人就到卢远植那里提了卷子,呈了上去。
别无他法,只能做最后的挣扎,他买通皇上身边的太监,让他在皇上看到卷子之前,把那十份卷子偷出来。
这是顾清桓给他想的主意。
但是,那个太监却被晋公公当场逮住,拷问之下,供出原委。
在揭榜前夕,卢远承与那十人科场舞弊之事败露,全部入狱。
三月十日,揭榜,顾清桓的名字赫然登在金榜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