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当啊!望陛下明鉴!”
荀韶陵瞪向沈东来,却见沈东来面对魏南山所指也十分讶然,反过来愤愤地责问魏南山:“魏尚书!你为何要诬赖于我!我几时诓骗你让你劝阻陛下了?之前我是多次劝阻过不假,但我何时私下勾结过同朝官员让别人违心附议我的谏言!你也不能借此构陷我吧?你自己谏言不当触怒龙颜,也不能将罪责凭空推给我吧?”
“是你!是你……你昨日和我密谈的!”
“密谈,我何时邀你密谈过?昨日朝散之后我就去太庙了,何曾与你私下交谈过?你如何证明?但凡你拿出证据,我自向陛下请罪!”
“我……对了,昨日给我驾车的车夫可以作证,你的确与我在马车中交谈过!”
“荒谬!你的车夫是你府上的人自然会为你做假证!魏尚书啊魏尚书!没想到你是如此奸诈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天子在上,百官在下,众目睽睽,你竟如此诬陷我!荒谬!可笑!”沈东来怒骂他,转而面向荀韶陵,凛然地跪下拜礼:“请陛下明鉴!魏尚书此言实为诬陷!他触怒龙颜,怕陛下降罪,就此般推责与微臣,上瞒天子圣听,下辱微臣正名!请陛下明鉴!谁请谁浊,人心自明!”
大部分官员偏向沈东来,毕竟他如今权威甚隆,全都为他拜礼求情:“请陛下明鉴!”
唯独卫如深没有拜礼山呼,他在百官之间,冷静漠然,不曾屈身。
荀韶陵面色如水阴沉莫测,他不全信魏南山的话,也不全信沈东来的话,心中起疑。他敏锐的目光扫过跪拜在丹墀下的满朝文武,瞧见卫如深之态,不由得注意力一转。
他沉静下来,加以思量,先唤百官平身,然而问道:“沈爱卿与魏爱卿各执一词,又无证据以佐查……吏部尚书,卫爱卿,你怎么看啊?”
卫如深出列,附礼,依旧铁面不改,回道:“回禀陛下,微臣认为二位大人都有可疑之处。魏大人是无证据证明他所言是真,而沈大人亦无证据证明魏大人所言为假。不过是一个嘴上控诉,一个言语声辩,皆无实证。”他此言一出,满堂唏嘘,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对自己的怀疑竟直言不讳。沈东来与魏南山都瞪向他,他依然波澜不惊。
这与荀韶陵的想法不谋而合,荀韶陵看看他,唇角浅笑,让他继续说。
卫如深接着道:“恕微臣愚昧,魏大人指控之事的真假微臣不能辨出,也不知沈大人是否真的无辜,但是……”
他转身面对魏南山,道:“我有一言想问魏大人,你说沈大人诱骗你上书劝阻陛下,那他怎么就能诱骗得了你呢?倘若你所控是真,是不是表明只要沈大人诓骗你,你就会改变主张迎合沈大人而悖逆陛下呢?”
他这一问,比沈东来的“表真心”更让魏南山心惊,魏南山哑口失言。
这也提醒了荀韶陵,无论真相如何,既成的结果都是魏南山的确上了这么一封奏章,无论沈东来是否有罪,他都的确难辞其咎,荀韶陵再次拍案,厉声质问魏南山:“魏南山!就算沈爱卿真的诓骗你了,那你又将南征当什么了?儿戏吗?枉你为朝中重臣!南征这种国家大事面前,竟敢如此轻率如此愚昧!真是可恶!你一封劝谏的奏折顶多是让朕不悦,可你此般两面三刀摇摆不定的恶劣行径已构成欺君大罪!你还有何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