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早有了答案。
刘贺庆从身后拿出水烟袋,神不知鬼不觉中已掐好手印:
“哼,是不是百炼将心境,你们一看便知。”
他口中喷出一口水烟,口中念念有词:
“云开水中月,雾起镜中花。”
言毕,三人顿感自刘贺庆指尖发起一股冲力,贺庆受这冲力竟然向后退出半只脚掌,手印无形,只在冲破烟雾时将雾气打散,留下符印,重击在铜镜之上时落下“当”的一声,随后声如洪钟,似是有人敲击,而镜身上的龙形已开始在八棱轨道上游走,每过一处爻象空气中便传来器械开合的声音,行至一圈,游龙回至原点,铜镜立马喷出一圈白气,像是贺庆口中的烟雾传递到了镜身背后,镜面中心一点又发起一道紫光,扫描仪一般从上至下将这朴素的房间扫荡一遍,屋子当中的人站立得笔挺,紫光一毕,镜中的倒影立刻开光一般浮现出另一番景象,墙壁上已有水随浪潮溢出,柳贺庆让出身位,三人已听到江水荡漾的浪潮之声。
“三位,请。”
镜中已是偷天换日,浪潮涌起,镜子这一头的雕花大床已经摇身变为潮中的一方江舟,左右晃动,连接着镜身的这一头……安卓将手伸入镜中,江面风来风去,再向下移动,伸入水中,触感冰冰凉凉,手一收回,一捧江水已在掌心。
余念却皱起了眉头:
“但,就这一叶扁舟怎么能载得动门外的四轮轿车?”
贺庆上前解释道:
“门外的四轮既然行不了水路,那就只能暂留此地了!”
余念心想,如果舍弃眼前的通道就要误了还魂殿的时辰,要是将魂箱随身携带又怕这刘老头会为了妻儿在这当中耍花招,要是将她三人关在这铜镜暗道中出不去可就更麻烦了。
她由此心生一计:
“既然如此,那春来留下,我们去去就回。”
“什么?”春来怪腔怪调地抗议着:“这也太没有人道了吧,紫铜江心镜可是我古方遗志上落书的法宝,人都在跟前了还不让我吹吹江风亲身体验一把,天理何在?”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取魂箱。”余念的话刚说完,安卓却拿过了钥匙向门外走去,他担心余念跑来跑去拖累了本就虚弱的身体,这番体贴,余念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唉。”春来望江兴叹,沮丧之极,但他也不得不为安卓和余念的安危着想——要是两人真在当中出了什么差池,也好有人通风报信搬救兵。
刘贺庆已先入镜中江舟上等候,安卓随即取箱而至。
“我们走吧!”两人搀扶着也先后登船。
春来挥手:“那早去早回吧,代我向难姑问好。”
江船绳索已松,贺庆缓缓起桨。安卓朝那窗口一般的镜子挥手,镜中的春来愁容满面,嫉妒得要死,安卓回头望向愈来愈宽的江面,心中却渐渐不安:
若是变数不在这江面上,而在春来所在的镜子另一边呢?
他再回头,春来已经不在镜前了。他似乎看到镜子里多了一道红影,延伸至船下的江水,拉出一道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