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就曾经这样帮过她的叔父玩儿过一个女人。她叫周依白,扶稼记得很清楚,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身在M国的云南同乡。更确切的地理关系,她的家乡是瑞丽旁边的云南明珠——香格里拉。那是个和她家乡同样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含烟含情含雾,像极了程伊人十七岁的时候。最好的年纪,最美的面庞,最婀娜的身体,最实在的诱惑。
他第一次见周依白时就定住了。当时的程伊人他动不得,连用身体去幻想都是僭越,可眼前的周依白,他伸伸手就能够着。真妙,她们连笑容都是一样的洁净。
所以那时他心里就动了起来。紧接着脑子一转,心里的坏想法便成了切实的计策。
哈西将军吩咐他在夜半行事。扶稼提前一个钟头来到周依白房门外,将极细的竹管插入房门与墙的间隙,再用火柴一点,片刻之后,他收好地上所有废料,轻车熟路地勾开门锁,身体便滑了进去。
女人的脸沐浴在床前月光下微微发光,把湿热的夜晚拉得又冷又长,悸动如心跳。伸手探女人鼻息,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归位,时间不多,他必须抓紧机会。
他的手伸出去一半,忽然在空气中停了下来。周依白的脖子上戴了一根狼牙项链。黑色粗棉线穿过的白色獠牙微微泛黄,此时在女孩玉色锁骨上安静伏首,乖戾地注视着他。那牙似有灵性,尖利处在月光笼罩下悄然发亮,无声无息震慑着他心智中的某一条神经。
他认得那条项链。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去在狼牙背面轻轻摩挲,果然,有刻痕的触感。他俯身过去,周依白的呼吸近在耳边,撩得一侧脸发烫,他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借着亮光看清楚了那上面的刻字,“Y汀”。
后背随即有冷汗袭来。天道太窄,轮回了一圈他们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名字,此时竟然赤裸裸出现在他眼前。真是见鬼了,这算是命运对他的又一次宣判吗?
扶稼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挪到房门边时想起哈西将军交给他的任务,甚是为难。他到底该怎么做?一只猛虎他已经力不从心抵抗不了,这又一只要他怎么斗?那一瞬间他脑子里转过很多想法,其中就包括让这两只猛虎自己去争,总得各有损伤,其中掉下的肉块就够他果腹了。
可是,如果真引两个人到一处去,他就得找个好诱饵,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扶稼慢慢直起了腰。他知道身后的窗边有月光,有徐徐扫过的温热的风,有一个尚在沉睡的女人……可是背后这离他极近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他几乎是全身僵硬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女人安静站在他身后,一张脸白得发亮,仿佛鬼魅。
黑夜低沉,时间平缓地走着。周依白慵懒的声音款款传过来,“嗨。”
回忆戛然而止,扶稼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迷茫中带有倔强的眼神,那具在他停顿的手指下微微浮动喘息的身体,他心里的某种感觉逐渐苏醒。
扶稼的头慢慢靠过去,一寸一寸朝着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靠过去,他已经能够着她头发上的香味了……正在这时,他看见她的口中丝丝流下鲜红的血,同样是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漆在她煞白的脸庞上,仿若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