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娑川南北两岸,地理风貌区别极大,北岸多是戈壁荒地,而南岸却是树林茂密,湿地遍布。
铜角渡南方,大汉帝国统治安西时所修建的宽阔官道上,两支骑兵一逃一追,道路两旁的树林也是越来越密,树木也是越来越高大,由原本矮小的胡杨树,变成遮天蔽日的松木,谁也不知道,这黑漆漆并且无比静谧的密林之中,究竟藏了些什么。
奔出两里之地后,一直逃遁的五百骠骑突然停住,回转马头,平端中型绞盘弩,对准离他们只不过二百米距离的处月部追兵,森冷一笑,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将锐利的弩矢狠狠的射向来不及掏出盾牌抵挡的追兵。
朱邪尧骨的得意骄狂在骠骑们回身射击后,便已经荡然无存,回头望着自己的军队被拉扯成一字长蛇的阵形,一股惊惧之感突然涌上心头。
容不得朱邪尧骨思考和懊悔,一声声军号骤然鸣响,两边原本静悄悄的树林开始沸腾,伴随着一声声如狮虎咆哮的战吼,两边的树林中无数早已埋伏许久的安西军,如喷发的岩浆般,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满脸骇然之色的处月人冲去。
排在最前排的是新组建的银枪效节军,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但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平端着破甲锥枪,嘶吼着,奔跑着,狠狠地刺向处月人骑着的高头大马,在这些战马的悲嘶声中,将它们纷纷戳到在地,同时马背上猝不及防的处月骑士,也全部摔下马。
紧随银枪效节军而上的是手持双手大斧的艮吾力士,他们没有怜悯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处月人,高举手中大斧,又开始他们的行刑,大斧劈砍,所向披靡,人头翻飞,躯干四裂,地上尸块累累堆积,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马腿和马首也随处可见,惨不忍睹,犹如人间地狱。
因为主将的愚蠢和鲁莽,没有侦查,排着一字长蛇行军纵阵的处月人,在四面八方涌上来围攻的安西军猛烈攻击下,毫无抵抗力,虽然有些自恃悍勇的格尔虎奴兵们,挥动弯刀想要反抗,但他们单枪匹马又如何敌得过,如林的长枪大斧,这些反抗者,不是被十几支长枪合击戳成一个血人,就是被数柄大斧合力砍为一摊碎肉。
就在朱邪尧骨因为惊惧而不知所措时,后面赶来的杜绩却是向他禀告后路被安西军用长枪阵截断的消息。
看着被安西军肆意屠杀的部下,朱邪尧骨很快明白,今天一场大败是避免不了了,满心颓丧挫败感,但现在后退之路又是被断,反而是激起这个野蛮人血液中的凶蛮之气,举着马槊不管不顾就向高进达冲杀过来。
此刻,朱邪尧骨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哪怕今天战死此地,也要斩杀这名杀了他那么多部下的汉将。
敌人来势虽猛,但高进达却傲然无惧,喉结蠕动,发出一声雷鸣般的低啸,手中双枪如风而出,硬生生的迎上朱邪尧骨的破天槊。
朱邪尧骨从小勇力惊人,在处月部中是仅次于第一勇士摩合赉的第二勇士,但这一次他却是遇到了对手。高进达与朱邪尧骨各自施展本领,对招几十回合都是不分胜负,最后,两人的兵器绞在一起,开始比起力量,气力稍弱的朱邪尧骨开始处于下风。
高进达的两根大铁矛,如巨蟹的的两支大螯,死命的向下压,朱邪尧骨只能横槊抵挡,两人都面红气喘,挥汗如雨,但都咬牙坚持,互不退让。
但高进达的巨力,又岂是朱邪尧骨能够抵挡的,两根大铁矛越来越下压,等锋利的矛锋都快抵到朱邪尧骨鼻尖时,这个原本张狂的蛮子,终于是认输,开始喊身后的亲卫来助阵。
朱邪尧骨终于是在五名亲卫的帮助下,从高进达手中脱困,狼狈向后方退去。
高进达又岂能让对方主将逃脱,连忙摘下挂于马鞍后的铁胎弓,猛地一拉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箭矢闪电般向朱邪尧骨的后背射去。
高进达天生神力,普通汉军制式弓箭被其一拉就断,所以他专门找人制作了一张拉力在200斤左右的铁胎弓,这种弓在弓背镶入铁条,增强了弓身强度,弓的拉力非常大,射出的箭矢飞行的更远,威力也是更大。
高进达手中铁胎弓的弓弦震动声犹如雷鸣,没有逃多远的朱邪尧骨也是清楚听到,大惊失色,情急之下身子向右偏斜一点,笔直飞行的箭矢,没有射中朱邪尧骨的后心,而是直接射穿其左臂。
“啊!”,肱骨被射断的朱邪尧骨,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剧烈的疼痛,差一点让其晕厥过去。
对朱邪尧骨的惨叫和惨状,高进达丝毫没有怜悯之情,森冷一笑后,又是从箭箙中抽出一支铁杆箭,准备终结朱邪尧骨的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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