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们肯定不能那么快攻陷有一万勇士把守的河东大营。”
听完亲历者乌突干的话后,猰颜雄狮面色大变,心乱如麻,不由出声道:“虽然是在大雾天,但所有的船只都被我军收走,一万多安西军是如何渡河的?又是怎么不被我安排的斥候发现的?而且他们是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到河东大营和渡口附近?得以开展卑鄙的偷袭的?”
心中有如数疑惑的猰颜雄狮,越想越是想不通,急躁的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心头只剩愤怒之火在燃烧,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大吼道:“派最精锐的千骑队,给我夺回东岸,不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被激怒的猰颜雄狮狰狞可怖,完全失去理智和耐心,只能最简单的办法,也是他最擅长用的办法,用武力去挽回败局。
但新提拔上来的翕侯奥迪尔却是劝道:“大王,河上大雾未丧尽,我们看不清对面之敌,冒然进攻,必然遭受大败。”
“难道,就让对面安西军稳稳占住对岸,断绝我们的后路和粮道,然后我们自生自灭,自我崩溃吗?”依然处于暴怒和恐慌中的猰颜雄狮,再无先前学他哥哥乌母主单于虚怀若谷时那谦恭模样,完全听不进奥迪尔的进言。
“安西军刚刚击败对岸守军,占领渡口,肯定立足未稳,正是发动突袭的最佳时刻,我将派出最精锐的三个格尔虎勇士千人队进行突击,霸都鲁,我麾下最勇猛的将军,你来领导此次进攻。”
猰颜雄狮身后一员身高八尺体型微胖的战将虎步而出,手里提着一柄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铜锤的他,向弗拉基米尔微微行礼后,傲然道:“大王,请放心,大雾是汉人的藏身之物,也是能够掩护我们的行动的,我将骑上最快的烈马,如疾风一样瞬间冲到对岸去,用手中的大锤,为大王打开一条通往胜利的大道。”
听到麾下第一猛将夸下的海口,想着以前霸都鲁冲锋陷阵,万人难敌的绝世凶相,原本心急如焚的弗拉基米尔,情绪倒是稍稍稳定下来,重新恢复了镇定。
与此同时,在隔着大雾的东岸渡口,皇甫昂也是激励着担任主要防守任务的先登死士们:“先前在野云坡的那一仗,是你们在猰颜蛮子心中建立凶名的时刻,而现在是你们真正扬名中亚的时刻,对面有五万多凶残猰颜蛮子,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疯狂之人,为了回家,为了生存,他们肯定会不管不顾前赴后继的不停冲击你们的战线,所以挡住他们,屠戮他们,让他们血流成河吧!”
在皇甫昂的激励声中,战意高昂的先登死士们,端起各种弩具对准前方能够容纳三十匹战马并行奔驰的宽阔浮桥,在这狭路相逢之地,弩阵的威力将得到成倍的放大,而其中威力最为巨大的,能够对敌造成最大杀伤的,还是那七百具被摆在最前方的十石大黄具弩。
不知对面安西军摆下天罗地网弩阵的霸都鲁,此刻骑在战马上,被三千精锐格尔虎奴兵团团簇拥,信心十足,轻轻将手中沉重铜锤往前一引,军队开始启动,迎接他们早已注定的悲惨命运。
虽然猰颜人想悄无声息的发动了进攻,他们既没有吹军号,也没有发出战吼声,但当马蹄踩踏上木制浮桥时,那踏踏踏的声响,还是明白无误的告诉先登死士,敌人开始进攻了。
先登死士的统领公孙破脸上露出嘲谑之笑,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也高高举起自己的指挥剑,然后狠狠向下一劈。
“射击!”
在各级军官中气十足的下达攻击命令的吼声中,所有手持弩具的先登死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都扣下弩机,将各色弩箭狠狠发射出去。
“咻咻”的破风声中,拥有良好射界,几乎全部都采取平射的先登死士们,将手中弩具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那些迅捷如风的弩箭,速度快到连肉眼都是难以分辨,只见那些弩箭化为条条黑影穿破浓雾,带着一种足以开金裂石的力道,强劲地射向正在浮桥上疾驰冲锋而来的猰颜军。
避无可避的猰颜蛮子,面对如疾风暴雨而来的弩箭雨,只能顶起手中单薄的盾牌来抵挡,但他们手中那些粗制滥造的盾牌,能够抵挡臂张弩射出的弩箭,幸运的话也能抵挡蹶张弩射出的弩箭,但绝对挡不住大黄具弩射出的铁制弩箭。
噗哧!噗哧!噗哧!
一支铁弩箭洞穿了一名格尔虎奴兵的盾牌,射碎了此人的脑袋后,带着脑浆和血液的铁弩箭又是直接穿透另一名奴兵的胸膛,带着血和碎肉的铁弩箭破后背而出后,还未到强弩之末之时,微微有些下坠后,直刺入另一名倒霉奴兵的腹部。
一支铁弩箭射杀三名敌人实属罕见,但射杀两名敌人却是常见的,七百支铁弩箭横扫而过后,三千格尔虎奴兵瞬间就倒下一多半,剩下之人胆气丧尽,再无进取奋战之心,连忙带上他们人无事但坐骑被射毙的主将霸都鲁,转身而逃。
猰颜人的第一次进攻就在惨败中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