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纵是一瞥,却是见之不忘的刹那风华。
它定定望着銮轿,喉咙有黑血顺着滴落,一道瓮声瓮气的嘶哑破音从它腹部传出来,“贵人,可要杀人的……刀?”
叮咚琴声一顿,浮雪慵懒的嗓音扬了半个弧度,“南蛮九重殿,出手皆浮尸千里,要刀何用?”
黑瞳紧紧锁着銮轿,它必须要留下来!
“鬼呢?吃人的恶鬼!”它继续说。
銮轿中的九重殿殿主似乎在考虑,隔了好一会,那淡漠如冰的声音问,“你被封棺中有多久?”
“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它毫不犹豫的回答。
整整十年,它日日夜夜都在抠打石棺,只为能爬出来重见天日!
“既是吃人恶鬼,本殿赐汝,八音鬼名,但能不能得到赐名,端看你能吃多少人。”那人的嗓音传出帷幔,幽远深长的很。
銮轿中晕黄暖光一抖,它抬头就看到一晃而逝的金黄,以及冷凛如坚冰的琥珀色眼瞳!
淡色诡谲,像是无机质的水晶,冷硬无情!
断断续续的琴声复又接连而起,八名紫衣少女同时提气运轻功,脚踩叶尖地抬着銮轿远远离去。
八音迈脚,朝着銮轿离开的方向,步伐缓慢但坚定地追了上去,即便每一步都是黑血浸染的脚印。
日出时分,八音追上九重殿一行人。
彼时,銮轿停在个巨坑前,坑上搭井字狭窄木板,正有十四五人依次站在木板上。
“明日辰时末,最后活着的一人,方可得到九重殿赐予的新生!”杏眼桃腮,面容冷肃的紫衣少女,淡淡地看了八音一眼,如此说道。
八音慢吞吞地走过去,站到木板上,才发现那板子很轻薄,只能容一只脚站立,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巨坑底,纠纠缠缠盘着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蛇。
紫衣少女勾起点嘴角,她一扬袖,漫天酱紫色粉末缤纷而起,淋了所有人一身。
八音站在靠近坑边的位置,离那少女近,身上沾的粉末也就最多。
坑底的毒蛇,仿佛嗅到腥味的恶狼,悉数嘶嘶吐着信子弹射飞起。
站在八音前面的,是一浑身血腥煞气的黑脸汉子,那汉子眸色闪烁,忽然反手一拍,竟瞧着八音弱小,想推人下坑。
八音突然抬头,黑瞳阴森悚然,惊的那汉子动作一顿。
八音不闪不避,一头栽到汉子身上,冰冷白骨的手指钳握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往坑底摔。
“不……”那汉子惊恐失色!
但他一句话都没说完,铺天盖地的斑斓毒蛇涌上来,层层叠叠,只眨眼功夫,就将两人缠在里头,半点看不见。
木板上的其他人惊惧不已,可也有狠辣的,为了活命,下手厮杀起来。
“它出不来了。”紫衣少女看着坑底,淡淡的道。
和她并肩而站的,是一身穿宝蓝色小衫的七八岁幼童,幼童摇着手上的拨浪鼓道,“万事难说。”
紫衣少女木挽目光落在坑底的某处,蔑色道,“万蛇窟,不会有活人,况,其他人皆是罄竹难书的大奸大恶之徒……”
“它还活着。”幼童摇头晃脑,笃定的道。
“水泱,何以见得?”木挽不信。
唤水泱的幼童弯眸一笑,他将手里的拨浪鼓摇的来哗哗作响,“十年的恨,十年的血海深仇!”
木挽嗤笑了声,“那又如何?此次练蛊,共计十五人,有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也有十恶不赦的囚犯,随便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那八音,人不人鬼不鬼,有口不能言,四肢不全,一身筋骨寸断,丹田破碎,还一身腐肉,更论,它是第一个跌下坑的。”
水泱弯着眸子,瞧着金乌西坠,他拉了拉木挽的袖子,嫩声嫩气的道,“木挽,我今晚想吃蛇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