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衎点头,笑得更欢了。他今日收的礼快将那置物的厢房都堆满了,本是不稀得什么贺礼,不过褚疏不同,他想受她的情意,他是着实欢喜她。
忽地,苏衎想到什么,道,“我却有礼赠你。”说完便拽起了褚疏的手往后院走,苏豫眯着眼负手跟在后头。
“来人!”苏衎将褚疏领至后院,大声道,“去正堂将那牡丹抬过来。”
左右的仆役得令赶紧去往正堂。少时,在石凳上闲谈的三人便见着了仆役们抬着什么重物过来了,褚疏定睛瞧了眼,赫然一株白牡丹,正是她请来的那株。
苏豫弯着眸子看着褚疏瘪了瘪嘴,四目相对,褚疏皱眉,“伯逸,我觉着自个被人耍了。”
苏豫抿笑不语,苏衎却摸不着头脑,眨巴着桃花眼问褚疏,“仙人不喜欢?刚家父还夸这牡丹当真极品来着。”
褚疏默然,仔细将请花之事的来龙去脉思索了一番,朝苏衎摆了摆手。是真被那人耍了,说什么请花做媒,全是些由头,定是那戎公不信早先自个说的从不种牡丹,老狐狸,变着法子诓她,如今这牡丹虽同那人所诺回到了自个手上,可她被人耍了这事也是事实。
褚疏咬了咬牙,恨恨地盯着苏豫,“恁地着了那种小人的魔。”
苏豫一听,笑了,褚疏这是真气着了的,她最恼旁人欺瞒盘算于她,此番又误会自己与那人的关系,平白迁怒于自己,还就此将子宽定为了小人,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何种委屈。
“听说将这花请来周折得很呢,”苏衎看着跟前这两人一个气着一个乐着,莫名其妙,“怎么,仙人如此不喜欢吗?”
“疏儿是恼羞成怒了,”苏豫依然笑着。
褚疏气急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对苏衎道,“你吩咐将花按原先来时的法子装车,我要送回去了。”
苏衎楞楞地点头,马上便吩咐了下去。
看着忙活起来的仆人们,褚疏压下性子仔细盯着,只怕伤了那牡丹分毫。
美人如画,苏衎完全不敢有所言辞与动作,唯恐惊扰了这画中仙。期间有仆人好几次来唤他回席,他都没理,一双美眸巴巴的望着褚疏。
待得又有仆人来,苏豫终于扯了苏衎一把,示意他回席。苏衎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褚疏这才有所察觉,回头看着二人都看着自个,“望着我作甚。”
苏豫听罢,拍了拍苏衎肩膀,道,“走罢五郎,仙人留不住的。”
苏衎还是没有挪步,踌躇间,那仆人又催了,苏豫推了他一把,苏衎无奈,只好跟着来人去了,却是一步三回头。
他想多同她讲讲话,想多知道她一些,自家这二哥吝啬得很,于她之事总是只字片语。这仙人似风似光,抓不住留不住,转瞬即逝,便是在她身边多一刻,能多看她一分,她神色淡淡的模样,恨恨恼怒的模样,认真的模样,他都不想错过。不由得,苏衎叹了口气,苏豫闻得此声叹息眯起了眼,回头看了眼褚疏。
半个时辰后牡丹装车,褚疏扶了扶发髻,啧声将它散了,随手绾了个髻堕在脑后,又瞧了眼自己今个儿所穿的衣裳,这装束实在不方便,皱了下眉头驾着车出了休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