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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什么。”褚疏伸手用衣袖给苏豫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伯逸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苏豫浅笑,打开折扇端详了会儿。扇面上是竹林幽谷,云雾间还隐着一院子,正是褚疏那竹苑,一旁还题着一句:“此处从来可乘兴,年年岁岁与君共。”
喉头一哽,抬眼瞧了眼褚疏,她正愣愣的望着扇子,苏豫心头一甜,不知不觉就弯了眉眼。
“是有些事。”褚疏低下头,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语气里有些恼,“字丑死了。”
“不会,好看的。”苏豫合起扇子,伸手揉了揉褚疏的头。
正所谓字如其人,褚疏的字正如同她人一般,俊秀颀长,提按分明,飞动洒脱。往常褚疏于他府上小住时,闲着无事喜欢誊写些诗句与文章,亦或是作些丹青,全留在他书房里头,可都是墨宝。
“罢了,”褚疏撇了撇嘴,“我那扇子呢?”
“在别清院书房里。”苏豫答道,心里想着应当随身带着的,明知道褚疏会来同他换。她这般讨厌麻烦的人,此番来来回回,耽误了功夫。
想到这里,苏豫便同一旁的安牟道,“安牟,你去将马车驾过来罢。”
安牟得令喜滋滋的,大声应了一声,拔脚便准备走了,被褚疏叫住。
“驾车作甚,我自己再回府上一趟就好了,省得麻烦,”褚疏看了安牟一眼,他正眼巴巴的望着她,便摆了摆手,又笑着同苏豫道,“你还怕我多拿你什么定情物?”
“是伯逸不想多待了,”苏豫忽略褚疏的调侃,苦着一张脸,呼了口气,有些嗔怪道,“都怪疏儿不愿来。”
褚疏挑眉看了他一眼,瞟见角门里头立着一抹桃色,便歪头看向门内,是阮岚。褚疏食指轻戳着苏豫的肩胛,“你是不是又拿我做挡箭牌了。”
苏豫不解,回头看了眼。阮岚怯怯的立在那里,见他俩望过去了,福了福身。苏豫颔首,别回头同褚疏道,“是阮老的孙女。”
“阮岚,”褚疏似笑非笑,“我知道的。”
苏豫皱眉,褚疏知道阮岚,那在休园便是她问的褚疏了。阮岚是阮礼小儿子的庶女,此时本该在内席的,将才安牟说信也是她报的,那她就是跟着他的。
“明明都快立夏了,”褚疏笑侃苏豫,“怎的某人的桃花还朵朵开呢。”
“融朗兄呢,”苏豫轻刮了下褚疏的鼻尖,“已经走了吗?”
“没呢,”褚疏收了笑容,此刻是午时了,她可不能同苏豫多贫,想起往南的事还没同苏豫讲,“对了,我会与兄长一同走,我们约好午时一刻中正门见。”
“疏儿要去哪?”苏豫眯着眼,她还真是闲不住,这才回来不过半个月,又马不停蹄要走了。
“天彭,”褚疏眼珠一转,“这次应该会待得久一些。等我定下来了,同你传信。”
苏豫颌首低笑,把话讲开了真好,知道他挂念她,会告知他行程了。
“若是广心寻你,你可不能怠慢了,拒绝她的话也不可太过分的。”褚疏拉马准备走了,还不忘一本正经叮嘱周广心的事,苏豫笑意又深了些。
她上马后又瞧了眼里头的阮岚,俯身同苏豫耳语道,“阮岚也是个好姑娘,你别又耽误了。”
“疏儿,在你眼里伯逸便这般……”苏豫叹了口气,“罢了,在疏儿眼里也没有不好的姑娘。”
“他人与你真心,便不得辜负的。”褚疏下巴一昂,驾马便走了。
苏豫望着褚疏的背影,她那小身板似乎永远挺得笔直,相较这般目送她消失于坊间,他还是喜欢她冲他招手往他这儿来,不觉便攥紧了手中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