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小人。
于是褚疏就逗留在阳州城里,她这马自离了母马起便跟着她,彼此都算是彼此的家人,她决计不会丢下它的。褚疏反正也无所谓,左右也是闲着,时间多得很,不过她真不明白,为什么那小人要这样做。
褚疏逗留这几日,州府那边动静不小,又是祈山祀川、开仓放粮,又是派船救济百姓、巩固荆江大堤,坊间对这遣使是一片好评,倒也是民心所向了。
第七日,天气好了些,云间有些光影。
小二急匆匆敲开褚疏的房门,“公子,州府下命说是马少了,要征马,您的马被官兵拉着时闹了脾气,还踢伤了兵爷。”
褚疏飞奔至马棚时一官兵正挥起鞭子要打她的马,她急步到马前一把抓住了那挥下来的皮鞭,虎口登时就绽出了血。而后赶来的小二吓得面无人色,跌坐在一旁。
褚疏怒着眸子瞪向那官兵,那官兵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身边的同伴,冲着褚疏大声道,“这马,归我们州府了。”
褚疏不说话,拿起缰绳,为马理了理马鬃,低声同马道歉。
“听到没有!”官兵吼道。
褚疏皱起眉头,牵着马准备走,一个官兵拦住她,她停住脚步,回头对马棚后的一角落道,“我去见他。”
从那角落现出一人,劲装打扮,朝官兵示意了一符传,官兵见后躬身离开。那人走近褚疏,朝她打了一拱手,褚疏也不理,牵着马到了阳州州府。那一同来的劲装近卫先去正堂报禀,回来时同在庭院等着的褚疏说,“姑娘,三爷在同刺史、从事谈事,您进去等一会儿罢。”
褚疏不说话,也没有挪步,那近卫只好躬身退开。
一盏茶后,褚疏的气歇了,用头蹭了蹭她的白马,不会儿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脚步很轻又稳,便开口道,“直接同我讲那锦囊里写了什么。”
男子停住脚步,“不如姑娘自己看?”
褚疏最恨别人算计利用她,而她身后的这个男子却算计了她两次,她现在能站在这里同他讲话已经是让步了,他还那么多废话。
褚疏轻吐出一口气。许汉那猾贼肯定是为了让她看那锦囊,所以使了什么绊子,她才不会中他的招,想到这儿,褚疏咬了咬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姑娘?”褚疏声音虽小,男子虽未听清,却还是听着了,瞥到褚疏的右手,不由上前一步,“姑娘的手?”
“你讲不讲,”褚疏撇嘴,“不讲我便走了。”
“进去讲罢。”男子招了招手,唤来仆役,“去唤大夫来。”
褚疏此刻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喉咙烧得痛,拍了拍马头后转身进了正堂。
男子笑意淡淡,给褚疏倒了杯茶,“姑娘久等了。”
“你快些讲。”褚疏喝了口茶,长舒了口气。
男子勾唇,于褚疏一旁坐下,“按说不该耽误姑娘的,那锦囊里已将赈灾之事说得很细致了,子宽先前也同姑娘提过了,这些天子宽又仔细思虑了那最关键的一环,实在不解,子宽这也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