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褚疏状似漫不经心,“周庄也不是什么寻常庄子,与当朝的各大关系也不简单,伯逸是无心,但别人却不一定这般觉得。”
苏豫还未答话,褚疏就添了句,“不过也无妨,伯逸不会护不了广心周全的。”
苏豫眯了眼,褚疏话虽如此,但话里似乎总有其他的意味,苏豫拿不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疏儿是独自回来的?”苏豫问道。
“是,”褚疏有些漫不经心,“早该回来的,拖到现在。”
“可是发生了什么?”果然是发生了什么。
“都过去的事了,”褚疏又闭上了眼,“不提也罢。”
这就不好再继续问了,苏豫没法判断,褚疏不是爱多说闲话的人,苏衎刚到阳州她就回来了,肯定是有什么冲突的,有什么不忿褚疏一般会同他说的,她不想再提,不然就是这事说清楚了,不然就是厌恶谁了,这两个可能性都挺大。
夏日闷热,马车中更是如此。车内点了熏香驱蚊,褚疏时不时去拨弄熏炉,拨得苏豫总觉得她心里有事。
“疏儿心中有事?”苏豫终究没忍住。
“也没什么,”褚疏放下香铲,“伯逸还记着我同你换回来的那把扇子吗?”
是那把题着“大千世界”的扇子,苏豫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了?”
“那是我去天彭寻人的物件,可其实这趟是得了我外祖父的面子,根本没用上扇子。”褚疏越发觉得说不通,既然张若水是因许止的缘故,那许汉究竟为什么要她带着扇子。
苏豫不明白褚疏的意思,问道,“其中可有什么说道?”
“扇子上的字是我表兄所题,我之所以会去天彭是他的缘故,转去阳州也是因他兄长送来个锦囊,”褚疏皱着眉头,“他算计我的那些都说得通,可这扇子的事,我实在想不通。”
苏豫恍然大悟,原来褚疏不是一时兴起去的阳州,也不是心系水灾之事特地赶去。
当初得了苏宥的信鸽来信,里头是褚疏之字,他还有些疑惑,去天彭或许是颜家那边替她安排的,可她忽然在水灾之际去了阳州,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今她这么解释,便说的通了,承人情替人办事,是褚疏的性格。只是,苏豫还是不大懂褚疏说的“说不通”,便问,“疏儿觉着哪里说不通?”
“伯逸不知道我那表兄,善弄心术,一切都算得极准,他还算着我这阳州之行有惊喜,”说到这里,褚疏撇了撇嘴,“这么件多此一举的事,实在是说不通。”
“疏儿是不是过于揣度疏儿的表兄的意思了?”苏豫这般问道,他是觉得褚疏似乎太介意她那表兄的一举一动了。
“是吗?”褚疏默了会儿,“大概罢,我习惯了。”
“自家表兄,”苏豫伸手摸了摸褚疏的头,“疏儿不用这般谨慎。”
褚疏不接话,她实在没办法对许汉不设防,那厮都不知算计了她多少回了,常常是一环扣一环,害得她总觉得有鬼。
不行,还是得去找许汉,褚疏暗自决定,之前的帐再不算清楚,她都会记不清的,于是道,“都到虞城了,我索性转道去蓬莱好了。”
“蓬莱?”苏豫有些疑惑,问,“疏儿去蓬莱作甚?”
“找我那表兄啊,”褚疏歪着头,“不想等到过年了。”
苏豫颌首,没有言语。